“我听情小姐的乳娘闲聊时说过,大夫人生了晚少爷后,被诊出癔症,天天呆在房里说胡话,不允许其他人接近,精神状态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萱草继续道。
江月疏骤然想到傅严神情,怪不得那样愤怒又古怪,原来触相同的景生情了。
她思维不由得发散开来。
正妻成氏癔症,侧室柳氏癔症,傅严该不是克妻吧?
如若这样,傅府真不详的指不定是谁呢?
萱草表情纠结了一下,随即肃着脸开口:“还有一件事,月亮姐,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外传!”
嗅到大瓜气息的江月疏,连忙点头表示不会外传。
萱草招手,示意她凑过耳朵。
“有人说,大夫人的死亡,里面可能有内情。”
江月疏愣愣望着双眼清澈的萱草,话里消息量太大。
大家都是聪明人,呆了一瞬间,她立马觉出萱草的意思。
她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
“你的意思是......”成氏不是意外死亡?
成氏的死亡很惨烈,如果不是意外,那便是被人害死。
害死正头夫人,从计划的谋划到实施,需要很多人力物力,光要调走成氏园内看管之人这一项,就不轻松。
一般下人小厮不可能做到,傅府能有那么大权利的人不多,只有两个。
傅严他大男人感极重,几乎不插手后宅之事。
最大可能便是——柳氏。
萱草缓慢地眨了下眼。
江月疏心情顿时下坠,有点沉重。
*
傅照晚长睫微动,停止了手下的傀儡工程。
他眼下修为虽弱,可化神神识依旧存在,只要他想,全府人的动态皆在眼皮之下。
萧疏院外两少女的对话无不例外地袭进了耳里。
他敛住眸中的森森恨意。
上一世,十岁之前,他一直以为母亲是意外致死,虽悲痛却对旁人无恨意,只怨上天不公。
他记着母亲的生前教导。
“傅府之人皆是你的家人,照晚要好好相处。”
基于此,即便被柳氏呵斥折磨,被傅长乐欺负殴打,他毫无怨言。
苦苦忍耐着傅府的恶心生活。
结果在那天,偶然听见柳氏和亲信之间的对话,才知晓母亲不是意外出事,而是被柳氏故意放出府,然后找了低贱的乞丐污了。
不仅如此,母亲的疯病,他的不详断语也是柳氏串通邪修的手笔。
可以说,他和母亲的苦难皆源于柳氏。
可惜上辈子他没来得及展开报复,柳氏与虎谋皮,自食恶果,被邪修拿去炼了魂幡。
想到葳蕤院内口不能言的疯癫柳氏,傅照晚摸着手下的傀儡,唇角微勾。
“好戏刚刚开始,对吧?小一。”
他身上涌起绿色灵气,傀儡闻言颤动,似在回复。
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傅照晚眼珠一凝,旋即身上的灵气收起,戾气散了个一干二净。
雀斑少女端着饭菜进了门,温温柔柔。
江月疏站在屏风旁,轻声喊了声晚少爷,目光如水地望向傅照晚。
他没有在睡觉,正在摆弄之前那只木头娃娃。
江月疏迅速睨了一眼,木头娃娃雕出了手脚,更逼真了,不像是娃娃......
倒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从未有过的怪异感涌上她心头,心头蓦然泛起一丝害怕。
“咕咚!”
她咽了口水。
声音不小,惊的傅照晚眼珠微晃。
他看了她一秒,深沉的目光一滞,随后他放下娃娃,拉上被褥,像之前一样藏起娃娃。
片刻后,娃娃不再出现她视线之中。
傅照晚遥看摆在桌上的菜,眉头一皱。
炼气入体后,凡食的渴求欲,望越来越低。
“不饿,不想吃。”他说。
“多少吃一点。”少女却像是没听懂他的拒绝,自顾自夹好饭菜,面前小碗里一下子堆好了饭菜小“山丘”,她好心劝道,“您正在长身体。”
傅照晚:“ ......”
少女见他不太乐意,说辞更是不停。
“晚少爷,我知道你饭量小,但你不能不吃。”
江月疏起教育心态,之前她就想说男主的饭量了。
无奈两人关系太冷,说的多反而会让关系跌入冰点,不敢冒险。
经过一系列的事,江月疏自认两人关系好多了,可以尝试教育。
“不吃饭会营养不良......长不高,少爷您现在胃口小,但只要每一次多吃一点,饭量慢慢会练出来。”
她自己以前也是个饭量小的孩子,家里穷的响叮当,小学和初中食堂的饭菜,她没钱打多个菜,只打一个菜。
吃的食物量少,身体营养跟不上,以至于她那时在同龄女生中最矮。
直到上了高中,认识了那个人,他天天变着法多带一份菜,慢慢她的食量正常,身体抽条成小姑娘应该有的身高。
她太知道不吃饭和饭量小的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