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十年,这十年来,宫姝离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商宫,也真的没再见过宫子羽和宫尚角以及宫远徵三人。
为了对付无峰以及其他有可能对宫门有危险的势力,宫姝离在暗中收养了许多弃婴,虽说她不方便明着出现,但好在她能元神离体去处理,只是时间有些仓促罢了。
而宫远徵、宫尚角、宫子羽也日日都来商宫找宫姝离,只是再也没有见过宫姝离,宫姝离为了保护他们三个的安全,铁了心要跟他们保持距离。
宫唤羽也依旧是少主,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周围布满了宫鸿羽的眼线。
这日,外出许久的宫尚角归来,风尘仆仆,还未休息便先去见了宫鸿羽。
此次宫尚角出去不单单是为了宫门经营的生意,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江湖上新起了一个门派——鬼崖阁。
这鬼崖阁自现世便与各大门派作对,宫鸿羽怀疑鬼崖阁与无峰有什么关系,便让宫尚角去调查。
只是,宫尚角却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查到鬼崖阁阁主神出鬼没,连鬼崖阁的人都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可以肯定是的鬼崖阁与无峰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鬼崖阁没对宫门做什么,但宫鸿羽他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门派都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恨意,这股恨意来的太过奇怪,也无法磨灭。
宫尚角本以为只有他自己有这种感觉,没曾想跟宫鸿羽说起后,宫鸿羽也有相同的感觉,两个人都觉得此事有些不同寻常,但又不知是为何。
该禀报的事情都已交代完毕后,宫尚角便又问起了宫姝离,这十年来,除了宫紫商能见到宫姝离外,便只有宫鸿羽能见到,对于宫姝离的近况,宫尚角便只能问宫鸿羽。
提起宫姝离,宫鸿羽便叹了口气,“当年,她母亲给她取名为姝,静女其姝,希望她娴静而美好,又弃羽改离,是希望她能远离一切不开心,不被宫门责任而扰,可没想到,她却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沉默寡言,十年了,我竟没见她笑过,她也不愿出门一步,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至今也没查出来。”
“执刃,离儿她生性开朗爱笑,一夜之间却变了个人似的,这其中所发生之事绝不简单,想要知道离儿怎么了,恐怕便只能先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此事我知道,我问过那晚当值的侍卫,他们并未听到离儿房中有任何异常,那日远徵刚同子羽吵了架,子羽在离儿房中哭了许久,哭够之后便离开了,也无他人去过,这些年,我也让紫商明里暗里试探性的问过离儿多次,可离儿却都闭口不谈。”
“执刃……”宫尚角有些欲言又止,宫鸿羽看出他的顾忌,让他但说无妨后,宫尚角才将自己的直觉说了出来,“不知执刃可有发现离儿的眼神极为怪异,她在看向我们每个人乃至看向四位长老时的眼神都充满了悲伤,有悲伤更有愧疚,那种眼神,我太过熟悉了。”
“太过熟悉?”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可是……”犹豫再三,宫尚角还是说出来了,“远徵弟弟说,离儿看我们的眼神与我想起……想起……”
“想起郎角和冷夫人时的眼神吗?”宫尚角说话向来干净利落,能让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的便只有宫朗角和冷夫人,所以他还未说完,宫鸿羽便猜出来了。
宫尚角闻言,点了点头,“正是。”
此前宫鸿羽倒确实没有注意到宫姝离眼神的变化,如今再一细想,那确实与宫尚角的眼神一样,可宫尚角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母亲和弟弟,认为是自己无能才令他们离世,宫姝离又怎会有这种感觉的?
宫姝离不愿见宫远徵,宫远徵便只能趁夜偷偷溜进商宫,躲在房顶上远远地望着宫姝离,其实商宫的护卫都知道,但他们都很默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瞒着宫姝离,也算给宫远徵留一点机会,整个商宫只有宫姝离不知道宫远徵每晚都会在屋顶看着她。
如今已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宫姝离坐在梅花树下煮茶,微风拂过,正在煮茶的炭火不仅没灭,反而更加旺盛,宫紫商就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看着她。
“离儿,过几日我们出去玩吧,你以前不是最爱看花灯吗?如今你将自己关在这方寸之地已有十年了,便出去看看吧,姐姐带你去找好看的小哥哥好不好?”
宫姝离给宫紫商倒了杯花茶,“紫商姐姐,我才十六岁,你以前便爱带着我去侍卫营偷看,若还带我出去胡闹,宫流商老爷子怕是能从床上爬起来揍你呢。”
“怕什么?反正我爹起不了,他揍我,我还不能跑吗?离儿,你就跟我出去走走吧,你把自己关在这里这么久,憋坏了怎么办?”
“紫商姐姐,你若想出去便去吧,我不想出去,不想见生人,也不想听到吵闹的声音,更不想出宫门。”
“可是离儿,以前的你可是最爱热闹的呀。”
“是吗?”宫姝离抿了口茶,隐去了所有情绪,轻轻呢喃道:“太久了,我都忘记了呢。”
“离儿……”宫紫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心疼的望着妹妹。
远处的宫远徵将宫紫商和宫姝离的对话都全数听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