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颜好似一夜之间进入了叛逆期, 她这叛逆期来得急且猛烈,集逃课、懒惰、夜不归宿早上不起等多位一体,在季崇的底线上大鹏展翅。
无忧城的传送阵尚未修好时, 她每日午时起床, 胆大包天地逃掉上午所有课程。待到下午, 再避开季崇悄悄溜出门去,在外浪上六七个时辰,至夜半方才鬼鬼祟祟翻墙回归, 爬上床瞬间睡熟。
如此重复数日,季崇白天不见其影, 晚上难闻其声,别说教学,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第一个知道叶朝颜变化的是黑扈, 可惜他被季崇安排了“重任”, 每天在房间里搜肠刮肚地整理有关魔族的信息, 本就稀疏的毛发疯狂掉落, 早就将这等他管不着的事抛之脑后。
郑垣对防护阵法算得上精通, 便应玉阳老祖请求,帮着修复、加固无忧城地防护阵。结果刚忙完, 就发现出了这等大事。
叶朝颜是什么人?那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所知的唯一能修复两界漏洞之人。
季崇并不藏着掖着, 早就将修复之法大大方方拿出来,可无论是他和两个佛修, 还是无忧城一众修士们, 却无一人能学成。
就好像他们天生缺了些什么,明明灵力运转正常,却根本无法将之用在那裂痕之上。
郑垣心里有个很可怕的猜测,他那小主人的能力恐怕十分稀有, 甚至很可能具有唯一性。
这么个宝贝疙瘩突然变成叛逆少女,岂非要出大事?
郑垣在城中府蹲守一整天,终于在夜半十分等到了不知从何处归来的叶朝颜。彼时少女鬼鬼祟祟地翻墙而回,身上还沾着不少树叶和草屑,像是在林子里打了个滚。
看到郑垣,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眼神飘忽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有啥事儿吗?”
“小祖宗,你也知道很晚了。”郑垣叹着气,“这几天你日日不见人影,违逆剑君、修行懈怠到底是为何啊?”
叶朝颜下意识地揪了一下衣角,然后作出昂首挺胸状,“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修士了,怎么能老被师父管着?天天练剑打坐已经不适合我了,我需要历练。”
郑垣:……
听听这是什么狗话,还需要历练,我看你是需要挨打。
然而孩子叛逆期,硬着来肯定是不行的,他放软了语气道:“剑君管着你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形势险恶,再不快些提升实力,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叶朝颜确实天赋异禀,但说到底,她的修为也不过是金丹期。谁也不知道下一波闯入修真/界的魔族是什么实力,若是遇上红发魔族那般的,她该如何自保?
更叫人忧心的是,如果叫对方知道了她有能修复两界壁垒的能力,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叶朝颜闻言,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实力?我的实力不够强吗?”
她拔出剑,笑容凶残,“要不你来试试?”
试个鬼试,郑垣早就对这师徒俩的“动手能力”心里有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期法修而已,跟能越级单挑原因的剑修动手,上赶着挨打呢?
这场劝说草草了之,叶朝颜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他实在遭不住。
为了修真/界的未来,郑垣只好去找季崇拿主意。
“剑君,小主人她这般该如何是好?”
季崇正在完善一尊新的傀儡,闻言头也不回地将几样天材地宝融入傀儡中,神色淡漠道:“无事,过几日就好。”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郑垣愁道:“可若是过几日还是这般该怎么办?”
“还是这般?”季崇终于抬起头,神色中似有冷意,“那就打一顿好了。”
郑垣:……
怎么办,他感觉修真/界要完。
幸好无忧城的传送阵终于修复完成,季崇一行人在无忧城众人的再三挽留之下,通过传送阵到达离灵音寺附近的大城。
他们并未在这座城内停留,而是再次登上飞舟,直接飞往灵音寺。
郑垣微微松了口气,在无忧城时叶朝颜能那么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有机会躲着季崇,而现在么,同在飞舟之上,她还能躲到哪儿去?
这下,小主人总该恢复之前的状态了吧?
然而现实总是能让人头秃。
叶朝颜上了飞舟,当着季崇的面拿出一张小榻往上一躺,左手灵茶右手糕点,半句不提修行之事。
若是季崇经过她身边,还会露出智障般的笑容。
满脸写着欠揍。
郑垣:……
那么问题来了,若是广越剑君现在就动手打孩子,他该不该意思意思阻拦一下呢?
季崇并没有给他“拦一下”的机会,他对叶朝颜的叛逆行为不闻不问,同样不提修行的事,而是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中的傀儡上。
飞舟上的气氛一度凝滞,煎熬了两日,他们终于到达灵音寺。
身为三大宗门之一,灵音寺在收到了尘师兄弟传递的消息之后,便已经迅速联系上了能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