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好的朋友,和孟回只见了三次面,不知为何总觉得跟她特别投缘,直到蒲信南打电话来催,提醒说和严涛约了午餐让她别迟到,她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话头。
孟回听到了通话内容,问她:“你和严涛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住在同一个镇,”蒲嘉念坦诚以告,“他是我大堂哥的同学。”
“你喜欢他?”
“没有没有,他只是个同乡大哥哥。”
孟回看着她若有所思,严涛的心思明显不单纯,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款女生,白净乖巧,柔弱可欺。
“姐姐,”蒲嘉念看了眼时间,急忙起身,“我得走啦。”
孟回送她到门外,进屋取了手套,戴着口罩,抄近路穿过小巷,来到海鲜水果批发市场的后门,上了二楼。
这是严涛下车进巷后,赴约的必经之处。
孟回等了片刻,不出所料,严涛人模狗样晃悠悠地出现在楼下,她屏住呼吸,提起装着死鱼烂虾的小桶,倾斜倒下。
“卧槽!”严涛猝不及防地被淋了个正着,头发衬衫沾满粘稠的液体,味道令人作呕,他目眦欲裂地抬头,视野里空无一人。
烈日下,他顶着一身腥臭,骂骂咧咧地返回酒店去了。
孟回也到了家,刚洗净手,在国外度蜜月的丁菱打来电话:“回,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严涛确实在两个月前,得到了一笔七位数的意外身故保险金。”
孟回眸底浮现讥讽之意,难怪他见到她就闪躲,原来是做贼心虚。
“还有,他已经拿到柏林大学的保博资格,有了世界一流名校的学历光环加持,将来无论留德还是回国,都是前途无量。”
孟回轻笑出声:“他很幸运,遇见了我,确实会……前途无亮。”
“菱菱,我写了封举报信,你登录我邮箱,发到柏大的投诉信箱。”她想了想,“不,还是直接发给卢卡斯教授吧。”
他是她的硕导,挺古道热肠一老头,肯定会乐意帮忙。
丁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前途无【亮】,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顿时好奇得不行:“这个严涛是怎么得罪你的,照理说,以你眼光根本看不上他啊,绝不可能是爱恨情仇。”
“他和我没仇。”孟回淡淡地说。
她只是想要,替一位去世的朋友要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而已。
“对了,”丁菱又问,“你和那位艳遇对象进展到哪步了?”
孟回一缕缕地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唇畔漫上潋滟笑意:“昨晚目垂了。”
在梦里。
“一绿还一绿,真有你的孟回回!”丁菱信以为真,忍不住拍掌大笑,“江家小南犬知道自己绿云轰顶后会气死吧。”
“敬请期待。”
聊到手机发出低电量提示,孟回结束通话,慵懒地窝在树下躺椅听风声,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响起,接通后,对方以德语自称是卡恩先生的助理。
先前的翻译会议,严涛多次失误,卡恩先生认为他的不敬业在某种意义上是对同行的冒犯,打算在离岛前宴请她,正式表达歉意。
德国人尤为注重礼仪,可严涛中午才被她用秽水泼了一身,现在又来这出,未免太巧了。
孟回得知地点是在澜月会所,心念微动:“请问沈先生也会出席吗?”
对方给予了肯定答复。
即使是鸿门宴,但她并非单枪匹马赴约。
“好的,我会准时到。”
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傍晚,孟回提前十五分钟抵达会所包间,却仍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浅色细条纹衬衣袖口叠了几折,用袖箍固定住,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暗蓝宝石袖扣熠熠生辉,衬得腕间清匀似染了月光。
举止间,尽显成熟男人的沉稳雅致。
他正和高楼说着话,神色有些漫不经心,若有所察地停住了所有动作,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好像有什么在燃烧,孟回想到的却是,一滴热汗划过他下颌,滴落她眉心的画面。
随着梦境清晰重现,她像站在一团火里,浑身发热。
“孟小姐。”高楼喊她。
孟回收回心神,落落大方地打招呼,意外收到异样的注视,她望过去,看到了坐在高楼旁边,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那位德语翻译孟小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们撞同个设计师的裙子了,紫橘色系的纱裙,一个去年旧款,一个今年春夏新款。
孟回读懂了她眼神里隐含的敌意,通常女人们聚到同个场合,总会被男人们以他们的标准去比较,尤其是撞衫的情形下,总有一方被艳压,黯然失色地沦为陪衬。
庸俗无聊的把戏。
何必呢,各自美丽不好吗?
双方团队的精算师、律师、研发工程师和投行负责人等乌泱泱坐了满桌,孟回忽略聚集而来的视线,施施然地走向特地为她空出的座位,就在沈寂和高楼之间。
她挺满意这个位置安排。
严涛沉着脸,在桌下握紧了拳头,大中午的他满身脏污,司机拒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