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天不亮,五千士兵全部出城抢收麦子,九原县周围的麦田大概有三千顷麦田,其中一半是官田,丰安县百姓的麦田也集中在九原县。
事实上,当谢县令将郭宋的命令告诉县中百姓时,整个县城都沸腾了,反对者多,支持者少,几乎是群情激愤,虽然麦子没有完全成熟,影响并不大,但民间已经对郭宋产生了太多的质疑,所以当郭宋提出立刻抢收麦子之时,很多人都本能地对他产生不满。
麦子是自己的,你不肯收,官府也不能强迫,郭宋不再勉强百姓,而且命令军队先去抢收官田。
数千名百姓远远地看着士兵们抢收麦子,开始大家都冷眼旁观,但没多久,便开始有民众动摇了,万一薛延陀人真的杀来怎么办,如果自己不收麦子,岂不是全被薛延陀人抢走?
冷静想一想,百姓们也意识到风险太大了,而提前十天收麦其实损失也不大,很快就有百余人动摇了,也投入到收割小麦的抢收之中。
到第四天时,已经有一半的百姓投入到收割小麦的队伍之中。
就在这天下午,李季的斥候带回了一个重要情报,他们在河套西部的黄河分岔处发现了薛延陀的探哨,约有一百余人。
这个消息在九原县城内迅速传开,满城百姓顿时恐慌起来,他们都知道出现敌军探哨意味着什么,那些没有参与割麦的百姓都开始互相埋怨,他们也顾不上天黑,都拖家带口跑去麦田里抢收麦子。
落日的余晖照在城头上,将九原城染上一层金色,郭宋手执长戟站在城头,望着远处麦田里无数小黑点,那些都是在抢收麦子的百姓,而官田已经收割了大半,应该能在敌人来临前收割完成。
但今天才跑去割麦子的百姓就难说了,除非士兵去帮他们割麦,但士兵要进行战备,恐怕很难再分身了。
“使君,别管他们,谁让他们自以为是,不听劝告,他们有损失也是活该!”梁武在一旁忿忿不平道。
郭宋摇了摇头,“事情不能这样想,若他们的麦田真的被薛延陀人糟践了,就会在民众中造成分裂,引发民心不满,而守城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众志成城,我们不帮他们收麦,他们又怎么会帮助我们守城?”
郭宋说完,便回头对士兵道:“去告诉谢县令,一旦官田的麦子收完,我就会安排三千士兵协助百姓收麦。”
“遵令!”
士兵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远方天空出现一个黑点,有士兵大喊,“斥候大将军回来了!”
斥候大将军便是士兵们对猛子的爱称,一趟西域之行,使士兵们都对猛子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郭宋也看见了冉冉飞来的猛子,他心中升起一丝担心,一般没有什么情况,猛子就会盘旋飞行,逐渐向这边靠近,而现在它是直线飞行,那就说明它发现敌情了。
唐军斥候发现敌军探哨只是一个先兆,而猛子一旦有所发现,那必然是大队骑兵向这边杀来。
猛子在郭宋头顶上盘旋两圈,收翅落在他的肩头,郭宋爱怜地抚摸一下猛子的后颈,当年的无毛小鸡变成了翱翔万里的雄鹰,他轻轻向上一推,“去吧!”
猛子振翅飞起,向城内一棵最高最大的油松飞去,那是先秦时代栽种的树木,迄今已近千年,粗壮的树干,茂密的松枝,高达二十余丈,就像一棵神树,猛子的新家就在那里,霸占了一只鹰巢。
旁边,梁武有些紧张问道:“敌军还有多远?”
“从猛子的焦急程度看,敌军很可能就在黄河边缘了,也就是上次他们后勤军队驻扎之处,他们一般不会晚上渡河,应该会在明天一早渡河,那时我们的斥候也该发现了。”
梁武迟疑一下道:“会不会他们是去攻打灵州?”
“不可能!”
郭宋断然否决了梁武的猜测,“既然我们斥候发现了他们前哨探子,那他们的目标一定就是丰州。”
“那到我们这里需要几天?”
郭宋想了想道:“算上他们渡河的时间,他们全速前进,到我们这里大概会在三天后。”
郭宋当即下令道:“发轻级警报!”
警报是针对军队和普通百姓,分为缓、轻、急、紧急四种,缓就是预警,之前发现敌军探哨时郭宋已经发了预警,而一旦明确有敌军杀来,时间在两三天左右,那就发轻级警报,如果敌军距离城池只有一天,那就要发急报,如果敌军杀进了百里内,那就需要发紧急警报了。
城内钟楼上响起了钟声,“当!当!当”
钟声全城皆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果然被郭宋猜中,薛延陀人真的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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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谢长治正式向郭宋道歉,“下官目光短浅,没有尽全力去制止民众对郭使君的非议,有损郭使君的名声,下官有责任,向郭使君道歉!”
郭宋摆摆手,“在事实面前,这些谣言损害不了我的名声,反而会证明我的先见之明,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找县令是想商议怎么军民一心,共同战胜薛延陀人的入侵。”
谢长治想了想道:“这件事牵涉面太大,不如下官明天上午召集四家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