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细想,这是明月的人生态度。
“明月姐姐,不要闷坐在屋里了,跟我们一块踢毽子呗!”小寒活泼,说话脆生生的。
明月一愣:“……我,我不会。”
说来好笑,明月是年纪最大的,但是反而是几个婢女之中对于这些玩闹最一窍不通的。
翻花绳、踢毽子、跳绳……这些女儿家惯爱玩闹的,她都不会。
夜雨嘴快:“姐姐,那你小时候玩什么呀?”
明月茫然,她努力地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想出来:“我……忘了。”
那些幼时的记忆,似乎来到京城后,愈加消磨得不见踪影。
“哎呀,没玩过也没关系。”夜雨及时补救道,“大不了我们俩教你,这个很容易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今又过了一日之中最热的时候,明月点点头,跟着她们到外面踢毽子去。
一开始,明月是只能追着捡毽子的。而后夜雨和小寒对此对她倾情提供了技术指导,使得明月在这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里进步神速。
……指能从一个都踢不到,进步到能踢十个左右。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二,三……七,八,九……”
“加把劲儿明月姐姐,就要第十了!”轮到明月踢毽子,就是夜雨计数,小寒加油鼓劲。
“十,十一——”
许是突破记录有些兴奋,明月一激动,脚一勾,竟把毽子踢飞到身后去了。
明月踢了大半个下午的毽子,早已习惯眼睛跟着毽子飞,下意识一个回头,就看见不知何时下值归来的兆惠,平静地看着她不说,手中还稳稳当当地拿着明月踢过去的毽子。
“……”
笑容突然消失。
“给大人请安。”
“起来吧。”他的语气和大多数时候一样,很是平淡,听不出喜怒。
夜雨去耳房沏茶,明月跟在兆惠后头走了两步,见他径直要往屋里去,就又到小寒身边,嘱咐她赶紧让底下的人切西瓜来。
小寒连连点头,然后给了她一个同情且爱莫能助的眼神。
明月心中一凛。
果然,转头就看见兆惠站在廊下门前看着她,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要我在这儿等你么?”
明月:“……”
她心虚地移开目光,慢吞吞地跟在兆惠后头进屋。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犹豫良久,明月还是上前,动作轻柔地替兆惠脱下官袍,换上家常衣服。
明月如今不太敢和兆惠这么近距离接触,动作很轻柔,也很慢。也许是因为她的一时大意,也许是因为早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就在这令人难以忍耐的沉默中,兆惠终于开口了:“是我昨夜一时教你教得太多了吗?才让你那么困倦。”
终于有人愿意先开口了!明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镇定道:“与您无关,只是我昨日午间没休息好,是以昨晚尤其困倦,才……”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怎么回事?是院子里琐事太多了吗?你可以去找王在成……”
“和王管事无关。”明月赶忙截下话头,开玩笑,这让兆惠迁怒王在成,她可就罪过大了,“是我见屋中有几件袍服破了,所以想着趁午间补一补,没成想忘了守夜之事。”
“衣服破损,修补也不必急于一时。”他似乎上下打量了一番明月,目光柔和,“慢慢做便是。”
“昨晚守夜时睡着确实是奴婢的过错。”替他换好衣服后,明月一咬牙,还是跪下请罪,“奴婢问过王管事了,他说,如何责罚,还得是让您定夺。”
“这个老滑头!”兆惠听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笑骂一句,而后垂眸,将明月拉了起来,手顺势搭在她的素手上,“他没告诉你,一般是扣月俸?”
明月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
那要这样的话,其实处罚还可以?明月在兆府省吃俭用省下了不少银两,真要扣的话,她虽然有些心疼,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可扣月俸我觉得还是严厉了些。”他含笑说出另一种处罚方式,“不如,你接着守夜三晚?”
……这还不如扣她三个月月俸呢!
“不……”明月想拒绝,下意识去推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兆惠捉在手中,“要不您还是扣我月俸吧。”
兆惠看似没用力,轻轻捉住她的手,实则就是明月用力挣脱,也没能挣开。
明月心中惊骇万分:“大人,大人……我求求您……”
许是在兆府待了几年,明月的手指上虽然有薄薄的茧子,可手感比起兆惠四年前初见她时却好了很多,一双手也白了不少。
“就这样吧。”端详完她的手指,他仿佛没听见明月的求饶声,将她带到书案后,“你该练字了。”
“我那里自有一套笔墨,不必大人费心!”明月心乱如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甩手——虽然还是没甩开,把话顶了回去。
——不是,他明明是个年过不惑的文臣,哪来这么大力气?
兆惠微微眯眼,眼中的柔和一点点散去。
这话当然不只是明月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