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胜负尚未可知。”
三人又聊了一阵,便各自回房。
阿修罗界的空气,哪怕来到了空门清净之地,都总有一种燥意流转。
燕离盘膝,可直到天色擦黑,也还无法入定,便从禅床上下来,推门出屋,抬头眺望,天边的火烧云,更显得熊熊之势,烧得整个天地都一片通红。
这时刻真是愈加燥热,不得不运转真气驱赶。
信步走出,蚊子也来光顾。
这小东西不论在哪里都能见到,都能生存,“嗡嗡”的让人烦躁。
数道剑气射出,世界便稍微清静。用剑气来杀蚊子,不知该说奢侈,还是胡闹。但这世间,无不可用之物,剑气杀蚊子,比起驱蚊药来,既简单又效率,何乐而不为?
他心中倒有些明悟了,此后不论飞来什么,皆用剑气杀之。心情果然舒爽多了,只是在空门圣地杀生,有些欠妥。
“燕兄有法域护身,何以为难它们呢。”
这时候一个听来虚无缥缈的嗓音,从一个竹庐中传出。
燕离不觉已走到了竹庐外,心里一动,“可是居士?”
竹庐中的一间屋门推开,走出一个女子来,轻轻地笑着,“远远就听见脚步,果然是燕兄。”
“真是居士!”燕离惊喜地推开竹庐的门走进去,“没想到,真没想到……”
女子正是般若浮图。
“燕兄,快请进来。”般若浮图也十分高兴,二人让进竹屋坐定,她一面煮茶,一面道,“寒室简陋,你将就些。”
“你当我是什么天潢贵胄么。”燕离摊了摊手,一扫日前的阴霾,笑吟吟道,“这也太巧了吧,居士怎么会在菩殊寺的?”
在他而言,他与空门的缘分,实在要起于般若浮图。也正是般若浮图,乃至于她的师尊,让他对空门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此事说来话长。”般若浮图便将分别后的经历简单叙述。
原来在雷老虎府中,她与燕离道别后,便游历去了东天境,半途遇见大黑天魔王行凶,被绯月清尘救下后,与之来到菩殊寺,得知当年确有一支外传,如今返本归宗,她就顺势留了下来修行。
住持道真禅师给她划了一个道场,便是这个竹庐。
叙述完毕,她也奇道:“燕兄怎么也来了?”
“此事说来也话长。”燕离苦笑一声,对般若浮图也不用隐瞒,当下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只觉连日来的抑郁苦闷,也随着说话一并释放了。
“原来竟是如此……”般若浮图喃喃道,“可惜我连一面都未见到。此间事了,定要去舍利院祭拜才是。”
燕离心情大好,道:“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在此见到居士,当浮一大白。”他取出酒来。
“你自饮便是。”般若浮图笑道。这时水开了,她便冲入茶盏,推了过去,“以茶配酒,倒也是一良方。对了,燕兄可还记得临别时浮图的请求?”
燕离的握住酒壶的手一颤,面色发白,眼中闪过极深的痛楚,低声道:“记得。”
“别后想来,倒是浮图过分了。”般若浮图叹道,“纸鸢是我朋友,燕兄也是我朋友,你们之间的事,不能以一言概括,浮图想得太简单了。”
她目盲,无法捕捉燕离的异状,只觉出气息的稍微变化,又怎能与肉眼相比。
燕离嘴角挂着苦涩,道:“我跟她,彻底决裂了。”
“这,这是为什么?”般若浮图吃了一惊。
“借你的话说,不能以一言概括。”燕离轻轻地饮着酒,“到了如今,她还痛恨着我,我又不能把命交出去……”
般若浮图虽然目盲,却能觉出每一个字,都仿佛刀子般戳向他自己的心脏,心中直叹气,正要转个话头,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声音。
“浮图师妹,为兄今日下山采买了,来问问你,可有需要的么?”
“不用了善尘师兄,我这都有。”
“那行,为兄这便……咦,师妹有客人啊?”善尘走到屋外,就瞧见燕离坐在里头,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