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催情的是旖梦香,点在灯笼里,羹汤也有问题,也是一种催……的药,厨子跟匠师及其他相关之人都被素雪抓起来了,在牢里拷问着。”
红衣看着已经平静下来,脸上挂着她全然陌生神情的李红妆,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她的心情有一种奇妙的复杂,庆幸自家主人失身的对象至少不是乞丐,那个男人虽是不同阵营,而且才初步崭露头角,但可预见的未来,也必然是阎浮世界一号人物。此刻她又不禁想起在红月酒楼的时候,主人要自己给那个男人侍寝,那个男人却把自己当做了窗帘,可恶归可恶,却让人厌恶不起来。
见李红妆没有什么反应,她接着说道:“潭下的尸体只有一具,是个乞丐。幕后之人的目标,是让主人跟这个乞丐……没想到燕十方误打误撞,他应该……是来偷火蛭的。”
李红妆坐在床榻上,缓缓抬螓,毫无温度地看着红衣:“你想说不知者无罪?”
“奴婢不敢!”红衣慌忙跪了下去。
“内鬼,叛徒,没有这些人的帮助,他怎么能到寒潭里来?”李红妆漠然地说道,“楼里还有多少可用?”
红衣道:“龙堂影堂去搜查冰封山脉了,魂堂钟志文带了一部分去找幽姬,剩下堂主及其手下五千来个好手,主人若想要追捕燕十方,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派出去,告诉他们,拿到燕十方的脑袋,我让他们做堂主!”李红妆咬牙切齿地道。
“遵命!”红衣当即要去。
“等一下!”李红妆却又叫住她。
“主人?”红衣停住回身请示。
李红妆的脸上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去告诉师弟,就说我对不起他,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有奢想,也请他忘了我……忘了我这个肮脏的女人!”
“主人!”红衣心神一震。
“快去!”李红妆厉声叫道。
“可是主人!”红衣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若是真的真心相爱,贞洁有什么可在意的呢?若殿下真心爱着主人,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刻离主人而去的!”
“报!”
仿佛要印证她的话一般,一个侍从快步跑来,在台阶下跪倒:“启禀楼主,太子殿下回白帝城去了,临行前还带了句话给您……”
“说什么?”红衣心中隐有不好预感。
“说……”那侍从迟疑着道,“既然您已是‘有情人成眷属’,就别再去找他,徒增伤感了。”
“住嘴!”红衣暴怒,广袖一拂,红叶满园飞舞,将那侍从打的形神俱灭。
她急忙忙地回身对李红妆道,“主人,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一定是谎报的,殿下待人一贯温柔包容,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看着李红妆煞白的脸孔,她心痛极了,咬牙道:“主人,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站住!”李红妆道。
“主人!”红衣已经站起来。
“你去干什么?”李红妆漠然道。
“去讨个说法!”红衣其实心里知道,这些侍从哪里敢说什么假话,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竟然会如此的狠心绝情。
“讨什么说法?”李红妆惨然一笑,“原就是我对不起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下一任魔君,如何能娶我这个失了贞的女人?即便他不计前嫌,师尊也不会答应,整个魔界都不会答应!”
红衣脸色发白,知道李红妆说的都是很残酷的现实。普通的家庭不在乎,但作为跟魔君平起平坐的魔后,是绝不可能容忍失贞这种事情的。
“你下去吧。”李红妆摆了摆手。
红衣无奈,只得退了出去。心中愈想愈不是滋味,只觉这天下男人同话本里讲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会儿恨叶秋池的冷酷无情,一会儿又恨燕离,毁了主人的贞洁之后,竟不留下安慰,只顾着自己逃命。
对于前者,她哪怕恨也无法追究,后者则不同。
“燕十方啊燕十方,你害主人到这步田地,我不会放过你的!”
……
燕离猛地抽了一口气,从软榻上坐起来,茫然地睁开眼睛,紧绷的神经,随着周身剧痛而绷得更紧。耳边是车轱辘在冰面上行驶的声音,呼呼的冰风从帘子外灌进来,赶车的是一个曼妙的背影。
“你可算是醒了。”赶车的自然是救了燕离的幽姬,她惊叹似的道,“受了李血衣那样的一击,居然都没有死,难道你是属蟑螂的吗?”
燕离咳了两
声,沙哑地道:“这是去哪?”
幽姬道:“冰封山脉,我们要离开魔界,总不能从昆仑之壁走吧,那里太高了,我可越不过去。”
“我昏迷多久了?”燕离坐起来内视,体内可算是惨不忍睹,忍痛服了一颗伤药,这才发现身上已经穿好了衣物,只是普通的棉衫,但是比较厚,魔族最具地域特色的服装,很是保暖。
“三个时辰了,我估摸着追兵快到了,你赶紧疗疗伤,准备杀出重围吧。”幽姬道。
“你……”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没有撇下你逃走是吧?”幽姬笑着道,“你可是连李血衣都敢上的男人,若是跟着你都逃不出魔界,我日后还有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