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吱呀一声,水阁的菱花门被推开了。
盈一扫,果然看到一身杏黄色薄绸长袍的永正颀长地立在水阁窗前,支摘窗半开,清风自水面吹来,吹动他腰间玉佩上的金色流苏,微微摇曳。他手上执着一柄湘妃竹骨的折扇,正轻轻敲打着手心。
永身旁有桌椅案几,案上有酒壶酒盅、精致点心、时令瓜果,甚至还有几道不错的风腌小菜做下酒。
四福晋还真是好人做到底,居然干脆在这里也设了一小桌席面,好叫她与永吃吃喝喝聊聊感情。
想到此,盈有点恶寒了。
“十一阿哥。”盈遥遥屈膝一礼。
永嘴角带笑看着她,星眸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庞,“才几个月没见,你看上去瘦了不少。”
虽然出宫后,饮食得到极大改善,但是尼玛被八个嬷嬷盯着吃饭,谁特么能有胃口?所以,盈留宫期间减掉的肥肉还是没有长回来,容貌看上去有些清减纤瘦。
“十一阿哥倒是一如既往。”貌似……长高点了点样子。
永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
盈道了一声“谢”,便端坐在了花梨木椅上。
永执锡壶给她斟酒一盅,酒水潋滟漾着玫瑰的馥香,这是她最爱喝的金瑰酒。
盈端起酒盅,抿了半盅润了润喉,才问:“十一阿哥这样大费周章,还劳动四福晋,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永微微沉吟,“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急,待你我成婚之后,再做筹谋也不迟。”
盈皱眉,说一半藏一半的,这分明是吊人胃口啊!
便搁下尚未喝完的酒水,起身,板着小脸道:“既然十一阿哥不愿说,恕我告辞了。”
“诶!”永急了,“你倒是脾气愈发大了!”
盈:呵呵哒,老娘的脾气啥时候小过?
永无奈地摇了摇头:“是瑾林的事儿。”
盈不禁狐疑,“我大哥如今好得很,还会出什么事?”
永叹了口气:“不是现在,是明年会出事。”
盈一个激灵,这样的话旁人说她断断不会相信,可十一阿哥是个重生佬啊!
永道:“我记得真真,明年瑾林便会被汗阿玛授正白旗满洲副都统,署云南永北镇总兵,四月赴任,不久便剿灭了边境滋事的缅匪。然后,六月里,卒于任。”
盈愕然,“我大哥明年会死在云南?他才二十七岁啊!他是怎么死的?”
永叹息不已:“突发疟疾,来势汹汹,金鸡纳霜送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盈一屁股软坐在了椅子上,“还来得及,只要别让大哥去云南就行了!”
永笑了:“倒也不必如此,云南边境突发乱事,地方武将无能,汗阿玛才紧急调任瑾林前去平叛。因走得急促,来来不及带上充足的药物。只要提前备好,自然无碍。”
盈皱眉:“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了。”
永淡淡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样?阻碍他赴任?瑾林在京中多年,早就盼着能外调为武将,只怕他自己都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听了这话,盈不禁叹了口气,没错,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骨子里像极了阿玛。
“好男儿当征战四方,若将瑾林一直拘在京中,等同让宝刀生锈!”永正色道,“瑾林是九房长子,他将来承袭父辈基业,不能永远留在京中繁华富贵乡。”
好吧,她承认十一阿哥的话很有道理,要阻止大哥,也是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也只能多提大哥做好准备了。
想想大哥的年纪,明年也才不过二十八,便能官居云南总兵,成为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这样武功赫赫,盈也不忍从中破坏。
罢了罢了,她还有银杏仙果呢,大不了留一颗给大哥,便能保万无一失了。
永笑着道:“瑾林的事儿,只要提前做好准备,不会有大碍。你放心就是。”
说着,永又正色道:“好了,接下来说说你我的事儿吧。”
盈脸色微,“你我的事儿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已经下了赐婚旨意。就算不乐意,你我也只能彼此多将就一下了。”
永摸了摸下巴,眯眼瞅着盈的俏脸:“看在你长得还凑合的份儿上,爷是可以将就一下的。”
盈黑线了,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还给你!
“基于这个前提”永笑容眯眯,似乎心情极好,语气也轻快了几分,“你对你未婚夫君,也是爷我,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未婚夫君这个词儿,实在叫人听着有点不爽。
不过既然永都这么客气地让她替要求了,她也就不客气了,“别的都不打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的嫁妆,只属于我个人所有,任何人不得染指,包括你”
永笑脸一僵,眉头黑云滚滚:“你什么意思?!”
盈耸了耸肩膀,要跟十一阿哥这种抠门佬结婚了,最重要的自然是财产安全问题!
盈淡淡道:“同样,你的私人财产,而跟我无关。也就是说,我不需要你养。”
永脸肺都要炸了,他满以为,富察盈所提要求必定是有关他后院两个侍妾的格格毕竟选秀的时候,因此闹出那么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