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饭的主意,还是小弟在母亲面前点破的。
想到这,杨子归也有种羞耻感。
毕竟她也清楚,这种事自己偷偷做也就罢了,和家里人商量之后,大家还全都赞成了……
这事实在是很上不得台面的。
但为了嫁进大院,她也只能厚着脸皮献身了。
否则将来某天毕维东急着领证,却发现得等到十二月底,没准就会反悔。
杨子归要做的事毕竟太过出格,她咬着嘴唇,有些矛盾地想:
工作太正规了也有不好的地方,要是放在乡下,十五六岁领不了证,直接事实婚姻的,还不有的是?
偏偏到她这里要多一番波折!
不过副营长一个月有89块钱工资,的确什么都应该正式一点。
更别提还能住在大院宽敞的房子里。
想到未来的体面生活,杨子归的心情又好了,美滋滋地回了家。
另一边,吉普车在红星运输大队门口停了下来。
这年头国营企业的家属楼一半都在企业附近,姜晚秋坐车过来,总共也没有花几分钟。
只是这车一停在运输大队门口,立刻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候城有个规模很大的军区大院,本市人大多都知道。
运输队的司机们每天又在城里开着车到处跑,消息自然更灵通几分。
所以一看见吉普车,就都躲在货车后面,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大人物来咱们这干嘛?”
有个年轻的实习司机不明白情况,迷茫地问道:“多大的人物?”
“你傻啊!咱们这驻扎的主力野战军,不是地方部队,稀松平常的军官可坐不上这车,怎么也得是个旅长!”
这时裴戎正好从车里出来,让实习司机看了个正着,立刻一撇嘴,“不可能!您看看,这一看就是二十多岁小年轻,怎么会是旅长呢?”
老司机觉得很没面子,连忙找补道:“我说得可是大院那边的规矩,不可能有错,这人没准是坐他爸的专车来的。”
话说到一半,姜晚秋也从车里出来了。
那老司机认出她来,吃了一惊,压低声音说道:“真了不得啊,老姜平时闷声不响的,结果找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婿!”
他们藏在货车巨大的车厢后面,说话声音又小,姜晚秋没能察觉。
但运输大队人不少,从其他人的反应里,姜晚秋也能看出来,她想要的效果是达到了。
没错,姜晚秋是拉着裴戎过来“狐假虎威”来了。
专家已经联络上了,父亲这周回来,下周就要请假,让别人代他的班了。
八十年代的搭桥手术还没有后世那么先进,病人去了以后,不仅要做各种检查,还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身体,在最好的状态下,才能动手术。
手术本身也不是微创手术,而是开胸手术,术后也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和术后效果。
加上来回坐车,这一去,怎么也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才能回来。
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打好预防针,难免就会有人动歪心思。
虽说杨建军这个人一向识时务,但这人同时也是个很会扮猪吃虎的角色,姜晚秋觉得,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大约是被突然到来的吉普车吓了一跳,姜晚秋才走进运输大队没多远,管着长途运输的小队长就诚惶诚恐地跑了过来,仿佛生怕招待不周似的。
裴戎看见这一幕,非但没有被捧着的高兴,反而有点反感。
这人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小队长没敢一上来就和裴戎说话,而是看向姜晚秋,用热情得有点谄媚地语气问道:“你是老姜家姑娘吧?我认得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急着找你爸啊?”
“是有点急事。”姜晚秋有点过意不去地看了裴戎一眼,才又看向小队长,说道:“您恐怕听说了,我妈妈得了心脏病,我和爸爸这些天为这事,头发都快愁白了。多亏了这位裴团长好心,帮我联系了首都那边的专家,帮我妈妈治病,我急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爸爸,所以就厚着脸皮过来打扰您了。”
姜晚秋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裴戎就明白她的目的了。
如果她父亲的上司是眼前这样一个势利的人,为了保住她父亲的位置,虚张声势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裴戎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冲小队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队长顿时受宠若惊。
“哎呦!这是什么话?你爸也是大队的老人儿了,和咱们就像一家人似的!你跟我来,我知道他这会儿到哪了,等十二点一到,他准去送货!”
“那就麻烦您了。”姜晚秋一边跟着小队长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说道:“这次我妈要去首都看病,我爸回来了一准要请假陪她一起去。按理说大队里都是多年的同事,我也不该多心,不过这些年我爸确实承蒙您照顾,跑得是最好的线,我总担心有人不服气,趁着这时候使坏呢!”
小队长听出姜晚秋话里的意思,立刻说道:“这你甭担心,老姜的能力在大队那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条线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