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暗紫色搭配着银色丝线,腰带上挂着银锁,简洁又贵气,对襟衣领刚好可以衬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她摩挲着手中布料,在原地久久未动。
司衔的喜欢很笨拙也很明显,她知道他的心意。
可首先,她心中始终有师父这个坎过不去,他们的思想冲突也颇多,两人都不是会为了对方妥协的类型。
其次,她的大计也未完成,与其多一个束缚自己,影响自己情绪的人,不如多一个合作伙伴。
毕竟比起情感,利益关系更为坚固。
可是……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又要利用人家的喜欢,时不时给些回应,这不是?不是吊着人家吗!
意识到这点,她皱起眉咬着唇,从门上缓缓划下,内心的道德不断拷打着她,让她极为纠结。
天地良心,她两辈子阴谋阳谋,靠的都是脑子,从来没有利用谁的感情。
她现在看着司衔眼中快要溢出的喜欢,很尴尬的好吗?
而且,有时候感情这种事处理不好了,会很耽误事,她的大计,不能有任何不确定因素。
她和司衔前世成为死对头,是性格不合理念不合,而今生能站在一起,是因为立场相同。
一旦脱离这个条件,便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也会因为各种不合而分开。
所以……
所以,决定了,她要让司衔对她失去兴趣。
司衔没有走,他站在门外,距竹清世一门之隔的地方,将手抬至眉前抚上房门,又将额头贴在指尖。
刚刚他犹豫半天要不要敲门,还没劝好自己,这扇门就开了,竹清世出现在面前,将他抓了个现行。
他也觉得自己最近和竹清世太过亲近了,不会她看出些什么了吧?
不过好在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上次抱了她也可以解释为喝酒了,所以她应该不会想到这点。
应该不知道他喜欢她吧。
淮城很热,院子里摆着几张桌子,一些住店的旅客正在下面吃着早点。
竹清世换好衣服沿着台阶走了下去,往下一扫,就看见司衔和陌清渡坐在其中一个桌上吃饭。
司衔原本在与陌清渡有说有笑,却在笑时像她这边瞥过来,之后面上表情凝固,又匆匆抬手招呼,拍了拍自己身边:“来,这儿!”
竹清世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结果屁股底下的凳子不能承重,“哗”地一声碎了。
原本周围坐着交谈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估计是往常也没人能把凳子坐塌。
“我*!”
竹清世屁股着地,毫不顾及自己形象地呲牙咧嘴,用手拄着地,另一只手的三个指尖“啪”地拍上桌边,站了起来。
她把手蜷起来伸到身后揉了揉屁股,又看了一眼手上沾着的泥,啧啧几声,尽数抹在司衔身上。
司衔瞳孔剧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干净雪白的衣衫上的污渍,他瞪着眼,又看向竹清世。
然而竹清世就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站在院中间指着门口大喊:“哎怎么回事呀你们这破凳子,摔死人了都,你们挺大一个客栈,整这些破玩意啊?寒碜谁呢!”
见没有出来人,她又骂了几句,从旁边拿了个凳子,伸手拍了拍,见稳稳当当,便坐了下来,端起碗筷狼吞虎咽。
忽地竹清世抬头,看着面前满脸一言难尽的两人,嘴里塞着饭,口齿不清道:“看什么呢,吃呀,这待会还得赶路呢!”
陌清渡首先反应过来,尴尬一笑,拿起了筷子:“噢,好,吃饭,吃饭。”
原来身居高位的竹星相,私下里竟是这样吗?果然识人不能听信传言。
不过这坐塌椅子有些夸张了吧……但人家也实在没有理由故意演这么一出,图啥呢是吧?
原本司衔想着,竹清世穿上他挑的衣服,必定极其惊艳,是以他就算一只在与陌清渡闲聊,也时刻注意着楼梯的地方。
直至刚才,他的幻想彻底破灭。
好好的袖子被她撸到了胳膊肘,许是嫌碍事,那纱还被她拽出来打了个结。
料想中她乌黑秀丽的长发也没有披散下来,而是扎的高高的,挽成一个髻,与上朝百官统一的发型的极为相似。
司衔好像被她雷到了,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抬头瞟了一眼。
这髻是挽地挺高,都到头顶了。
结果收回视线,余光就瞥见自己袖子上竹清世留下的黑手印,登时两眼一黑。
竹清世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着饭,一边在意着司衔的反应。
她要让司衔对她没兴趣,那就得司衔喜欢什么她改什么,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认真思考司衔为什么喜欢她这个问题。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自己儿时明明整日和他斗嘴,各种陷害对方,这这这,怎么就?
莫不是他就喜欢别人和他对着干?
哦,那她偏不,从前她见司衔对门派里那些死缠烂打追着他的小师妹们很是厌烦,以后她也学着不就行了?
好主意,这可太行了,以后就得死缠烂打。
当然,光有这点还不够,她过去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