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李恪上前伸出左手一把握住樱宁的右手臂,关切地问道。
樱宁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李恪,忽然就红了眼圈:“公子......”
樱宁看着自己衣摆上还在滴落的血滴,突然觉得好难为情,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很糟糕吧?
“没事......”樱宁抿抿嘴巴,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假装淡然地说道。
樱宁这幅样子怎么会没事?李恪皱着眉头却觉得她既不愿多说,若是体谅她也不该细问,可是自己却为何如此愤怒,如此担忧。想着这些,手里不知不觉竟然用了几分力。樱宁轻轻地嘶了一声。
李恪看着自己紧握着樱宁手臂的手,方才觉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手。
“我让嬷嬷给你送点热水来,”李恪把手藏在身后,点点头说道。
“多谢公子,”樱宁勉强挤出个笑容,有些匆忙地转身离去。
看着樱宁离去的背影,李恪打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上面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
——
昨夜发生过什么,似乎都像风一般随风消散了,以至于樱宁似乎拼凑不起昨夜的那些碎片。
樱宁穿着李恪昨夜派嬷嬷送来的樱桃红色的蜀锦长裙,站在这个废旧书斋的院外。
樱宁拾起昨夜遗忘的几本书,望着已经被木板钉死的院门发呆。
“自己昨夜真的从这里进去了?”樱宁疑惑地抠抠头。昨夜自己经过的地方,从这里一直到兰芷楼,都滴满了血迹,可是今日寻来,却不见一点点痕迹。
“喵!”一只黑猫突然跃上墙头,看着樱宁喵了一声。
“是你?”樱宁惊讶地大喊一声。
黑猫转过身去,优雅的舞动着尾巴,消失在墙头。
“谢谢你!我改日给你送吃的!”樱宁大喊道。
“喵!”黑猫高傲地喵了一声,似乎在说:“看不上!”
樱宁才到未名书斋的廊桥外,就看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伫立在廊桥上,似乎是在等谁。
樱宁吓了一跳,以为这李怿又在这里堵她,刚想转身离开。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樱宁,弯起嘴角说道:“想不到这红色也这么适合你......”
樱宁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快步上前,笑着说道:“公子,您今日怎么也穿白色了?”
李恪淡淡笑了笑,说道:“这样手起刀落的时候,才看得清敌人的血有没有溅到自己。”
“那我穿红色,看得清敌人的血吗?”樱宁俏皮地问道。
“你?”李恪看着水里游过的两尾红鲤,弯起嘴角说道:“最好是兵不血刃......”
“兵不血刃?”樱宁凝神细思其意。
“走吧,无论何事,学业仍是首要,”李恪转身,背过手往前走去。
“是,”樱宁点点头,这也许就是书院状元的境界吧,不得不佩服。
刚走过廊桥,樱宁就看见有一人正垂着头跪在书斋门外。是尹所权!樱宁不由得停了脚步。
可是望着李恪背影,樱宁突然明白了李恪话语之意,这身白衣......
樱宁快步上前,突然从后面扯了扯李恪衣袖。
李恪回过头来,看着樱宁:“怎么了?”
“公子,可否让我僭越一次?”樱宁神神秘秘地说道:“让我走在前面?”
李恪看了看被樱宁扯住的衣袖,抬起眉毛说道:“这算第几次?”
“两次,两次?”樱宁忙收回手,有些歉意地说道。
李恪轻笑一声,算是同意。
——
尹所权觉得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不是昨夜陈钱这个废物捣乱,此时他早已将颖川许的元灵都烧出来了。根本不用跪在此地,受这个假夫子的磋磨!
虽说这些巫卜之术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尹所权却极信这个巫师绝络大师的话。尹家走到今日,已是祖宗庇佑,可是尹大人却还想有更大的权力,可是又自知德不匹位,心中常年凄凄惶惶,担心有朝一日贵妃失势,那尹家的富贵权势也就到头了。
所以渐渐走上了巫卜之路,虽是触犯极刑,可是仍旧铤而走险。尹所权作为尹大人的嫡子,贵妃的内侄,自小被娇纵惯养,学业不上心,可是对这巫卜之术却极是沉迷。按他的话说,既然有如此捷径,还苦读什么书,有绝络大师相助,权势滔天还不是指日可待。
尹大人夫妻二人不以为异,反以为荣,觉得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见识卓然,已然参透权势之道。
最近这两年,特别是这几个月,尹所权总觉诸事不顺,遂求绝络大师相助。这大师身披草席,脸画鬼符,在尹家祠堂滴水不沾跳了三日,突然就倒地口吐白沫。缓缓苏醒后,指天大咳一声:“女妨之兆!女妨之罪!”
“什么女子?”尹夫人惊惧地问道正打算遣散所有尹所权院内的丫鬟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