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板上。
他却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站起身来,将玻璃碎片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护着什么珍宝。
刚把手上的碎片放下,盛识琛的脑中就开始回荡起了梁德州刚才说的话,甚至还夹杂着曾经的一些污言秽语。
“你一直在她面前都是装的特别温和的样子吧,她是没想到,原来你本性是一个这样龌龊肮脏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是不是偷来的!啊?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你还狡辩!怎么可能不是偷来的!城城都说了,他亲眼看见你从人家女孩子书桌那里偷来的!你还不承认!我打死你!”
“你个不懂事的东西!当初就不该选择领养你!”
盛识琛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向窗边。
四点多的天看上去却像是寂静的深夜,室外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室内的一点光。
雨下的很大,狂风肆虐,甚至还有远处的几棵小树因为这狂风直接夭折了。
毫无生还的机会和可能。
深色的天空隐隐出现了几道闪电,还伴随着隆隆的雷鸣,狂风暴雨,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盛识琛下意识地抬手打开紧闭的窗户,让室外的大雨打了进来,让野外的狂风肆意的闯了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他才感觉到一丝清醒。
是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清醒。
他的脑子里密密麻麻的充斥着两种声音。
一种是告诉他,让他相信许砚,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
一种是恐吓他,告诉他梁德州说的都是真的,许砚讨厌他了,不会再喜欢他了,甚至今天都不会来和他一起吃饭了。
前段时间,盛识琛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他又觉得,没有。
完全没有。
甚至还越发严重了,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憋闷压抑的情绪像是潮水一般,如曾经那般卷土重来,将他整个人都压垮了。
他内心很想相信许砚,可是这个病就像是恶魔一般,一直催眠着他,让他不得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想抵抗,用尽全力去和病魔对抗,他不想让自己内心里产生那些不好的想法和情绪。
但他终究还是抵抗不过,只能任由这些黑暗的思想如藤蔓一般,在自己内心的田园里滋生,缠绕,将他的整颗心都包裹起来,捆绑起来。
他就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病情的牵引绳控制着,他看着自己麻木的主动抬起锄头,一点一点铲平自己内心里仅存的那一亩快乐多彩的天地。
最后,就只剩下一室的灰暗,再无其他任何颜色。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看着自己逐渐堕落黑暗的深渊。
许砚是在五点左右的时候来的。
她在和梁德州聊过之后,回了家先洗了个澡,之后还化了个妆,换了一身衣服,才收拾收拾开车去许砚的公寓。
盛识琛的公寓在“悦湾名城”,前段时间的时候,整个小区都进行了升级,所有住户也都换上了指纹密码锁。
就在换上指纹锁的当天,盛识琛就带着许砚,把她的指纹也录入了进去。
许砚到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敲敲门来着,但是敲了几下也不见盛识琛来开门,她有些着急,就直接用指纹打开了门。
一推开门,许砚就发现屋内一丝光亮也没有,只能借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看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许砚伸手按开了门边的开关。
室内一瞬间亮了起来。
许听被突然的明亮刺了刺眼睛,抬手挡了一下,才缓缓睁眼。
等适应了这光亮之后,她才终于看清室内的情景。
窗户大开着,不知道开了有多久,窗外的雨已经把飘窗那一小块地方打湿了,积了一滩水。
盛识琛就坐在沙发上,一手轻放在一旁,一手搭在沙发边沿,愣愣地看着前方。
搭在沙发边沿上的手一片血红,现在血已经有些干了,但是伤痕还是特别明显。
灯亮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眨也不眨,过了许久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慢慢转头看了过来。
看见许砚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屋内,他就是一愣“你……来了?”
是在许砚进屋后,他终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的支离破碎。
许砚快步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了下去,握住他的那只手,语气遮掩不住的急切和担忧“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你也不处理一下!”
她看了几眼之后直接起身,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出医药箱,重新走了回来,坐到他的旁边。
盛识琛一直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还会这样做。
许砚没有抬眼看他,而是低头看着他的伤口。
她先是用棉球沾着清水把他伤口周围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露出最深的那个疤痕之后,眉头皱起,有些生气。
一边整理出碘酒,一边低头教育他。
“盛识琛,你还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