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筝去花厅会客之前, 吩咐燕袭:“清君日后就住在南柳巷,另外,南柳巷宅子里的事,让高程过去打点。”
燕袭不解, 且生出了坏念头, 疑心顾云筝想让高程与清君发生点儿什么。
顾云筝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少胡思乱想,他们看起来是八竿子打不着, 其实是有共同点的。有些话, 清君不会瞒着高程。”
燕袭目光微闪,“明白了。”
“去吧。”顾云筝去了花厅。
蒲三太太、兴安伯府杨夫人、姚夫人同时起身见礼, 面色却都不大好。
顾云筝只当不知就里,神色一派无辜,落座后也不问三人因何结伴前来, 只招呼她们尝尝茶点怎样。
杨夫人是最沉不住气的, 面含讥诮地开口:“昨日我家明方与蒲家三少爷挨了打,今日已起不得身,出手伤人的恰恰是霍府的人,夫人对此事可有耳闻?”
蒲三太太连连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不曾听说啊。”顾云筝歉然笑道,“此事当真么?不知因何而起?”
杨夫人冷声道:“不管因何而起,伤人总是不对!”
顾云筝语声徐徐:“伤人未见得就不对,总要有个原因。杨夫人既然来找我说此事,却说不清原由, 叫人怎么想?”
“他们……”蒲三太太开口了,“他们是在风月之地起了争执。原本我想着,霍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种事扯上关系的,可是姚府的人能够作证,伤人者是霍府人。”
姚夫人点头,笑看向顾云筝,“确有此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可以作证。”
顾云筝只觉得荒谬,问道:“我听说,蒲家与姚家已有婚约?你们是要告诉我,你们两家的人结伴去了那种地方?”
蒲三太太与姚夫人都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喝茶。
杨夫人道:“夫人也别说那些了,眼下已有人证,我那儿子还在病床上躺着,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将那伤人的找出来,交给我们发落。”
顾云筝问道:“你倒是与我说说,你儿子因何被人打?”
“不论为何,我儿子被打了,这事做不得假。”
顾云筝冷了脸,语声也有了寒意:“你说不出个原由就别一味胡搅蛮缠,你的儿子在外撒野我管不着,谁在霍府撒野我可不纵着她!”
杨夫人愣了愣,面皮涨得通红,切齿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府中的人出手就伤人你还有理了?你若是打定主意护短儿,别怪我将此事报官!”
“你去吧,可别只是吓唬我。”顾云筝唤堇竹,“送杨夫人。”
“你!好!很好!”杨夫人起身,拂袖而去。
“这又是何苦来呢?”姚夫人笑着打圆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云筝神色缓和下来,“此事原委先放到一边,你且说说,想如何了断?”
姚夫人笑道:“我家老爷说了,尽量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惊动侯爷是最好。也是因此,我家老爷才让我过来从中说合……”
顾云筝慢悠悠打断了她的话:“有话直说。”
姚夫人也不恼,继续道:“我来之前去看了受伤的两个人,的确是伤得不轻,丢了半条命,三两个月都不见得能起身,日后定会落下病根儿。可凡事以和为贵,夫人看能不能出些汤药费用?侯爷家大业大,也不会在意那点儿银两的。”
蒲三太太面带不甘,可还是点头附和,“我家老爷也是同意的。”
顾云筝言简意赅:“要多少?”
姚夫人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不算多吧?”
顾云筝不置可否,只是道:“我稍后知会外院管家,查查此事。姚夫人回去知会姚统领父子,他们晚间若是有空,便去醉仙楼一趟,我命人前去商谈此事。终究是外院的事,我们就别乱掺合了。”
姚夫人脸上险些就挂不住了,强笑着点头,随即给蒲三太太使个眼色,两人起身道辞。
当晚,顾云筝带着熠航去了醉仙楼,两个人在听月轩用饭。掌柜的预先留的雅间用来让燕袭应付姚祥或是其子。
顾云筝问了问云凝在宫里的情形。
祁连城道:“她帮叶松说了不少好话,皇上还是相信她的话的,过段日子,叶松应该就能进京了。”
云凝给皇上吹枕边风,定然是他指使的。这样想来,云凝在宫里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祁连城又道:“皇上废后的日子也不远了——云凝很难为皇上开枝散叶,她将此事嫁祸给皇上了。”
顾云筝忍俊不禁,“你这一步棋走得可真妙。”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怜惜,往往能害死一些人。
祁连城也笑,“只有这件事,云凝办得最漂亮。她本就是皇后杀之而后快的人,眼下她得势,最希望的就是除掉皇后。”
“这样说来,日后她不就在后宫独大了?”顾云筝缓缓摇头,“这样可不行,凤阁老、蒲家因着她,地位很难动摇。你不能再物色个人么?”
祁连城嘴角一抽,“我去哪儿物色?”
“那我想想法子?”
“再好不过。”祁连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