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瓷关了血晶石的声音,倒在桌上,这个新帝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盗取月格偷天换日,还能拥有洪荒药草造不死气。
巫咸一代早就族灭连同他们的姻族屠灵也灭得一个人都没有。
若那张姨娘是漏网之鱼,那方年年是福大命大才侥幸逃过一劫,屠灵族又是如何保全余孽的呢。
钟楚瓷突发奇想跑下楼去,在掌柜桌前敲了敲,正熟睡的掌柜被惊醒,眨了眨惺忪的眼,“怎么...怎么了...”
“厨房有烟灰么,我想买一些烟灰。”
老板啊了一声。
“秸秆烧的烟灰?”
钟楚瓷呆呆的点头,“对,秸秆烧的烟灰。”
老板是个憨厚人,“那烟灰不值钱,你想要就拿走吧,你不拿走,我也要倒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钟楚瓷就将烟灰加上她用石头磨出来的晶粉搅拌混合带去善心堂做起了偷梁换柱的勾当。
她煎的药当然是真药,只是每每下值后偷了一兜子那黑玩意儿,扔一把带有晶石的烟灰,直到换的一半烟灰一半真药的时候。
她便辞了善心堂的职,戴上面具支了个别的小摊儿,将偷来的药方子和真药混在一起,以低价卖出。
这一哗众取宠的举动很快引起了不少病患的注意,都说只有皇室药才能暂缓片刻,这民间游医为何也会制药,还以这种一文一包药便宜到离谱的价格售出。
有个吃不起药等死的老妇人,脸部已经腐烂到露出森森白骨,脖子上的鲜血直流,俨然撑不过今日了。
她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文钱,“姑娘...我想...”
钟楚瓷接过钱,想了想又还了回去,“婆子,这钱你还是拿走吧,我不收钱,我只想救人。”
这老妇身上没有一点利益可图,周遭隔离区一群等死的穷苦人,抱着一丝可以起死回生的念头齐齐挤过去。
药卖的很快。
几乎一日售空,却不想这真药果然神奇,婆子的伤一日就好的七七八八。
第二日钟楚瓷就消失的无了踪影,起死回生的百姓叫嚷着,叫嚷这世上有神人,叫嚷这世道埋没了救命的神人。
这消息很快穿到了宫里,甘锦姒叫来无影,“听说,这世道有神人能另辟蹊径找到治疗不死气的法子?”
“对啊,属下也很奇怪,只有张娘子独门培育的神农草苗儿才能抑制不死气,神农草开花才能彻底净化不死气,怎的会有民间高手...”
“大概是有人猜到是我的手笔,想要逼我出山了吧,你觉得会是谁呢。”这位年轻的君王眉头微皱,唇角却冷然的绽开了。
有人挑衅他,甘锦姒固然是要出去瞧瞧,这才符合他的一贯性子,而钟楚瓷正巧算到了这点,“明日,寡人要微服私访,正好瞧瞧到底是什么好法子亦有回死之效,或许本王能顺藤摸瓜彻查复生之事。”
无影作礼,“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龙辇驾到隔离区,因为突然的到来,百姓受宠若惊,吓得是两股战战,不管正在做什么的,纷纷扑簌簌跪地,黑压压俯倒一片。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中有个人稳稳的站着,是那个昨天的老妪。
“哦?”甘锦姒隔着淡黄的纱帘,微微勾唇,“这位婆子对我有些意见。”
他像语调温柔,像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又像只丝丝吐信的毒蛇。
“请大人放了那姑娘。”婆子笃定是宫里人抓了钟楚瓷,其实也无怪乎这样猜测。
因为战争,新朝百废待兴。明知是皇室要拿民间疾苦谋取利益,充盈国库迅速重建家国,这时候有个人跳出来阻拦了皇室计划,势必会惹祸上身。
甘锦姒就话论话,没有澄清他并不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谁的事实,玩味笑起来,“本王若是不放呢。”
说完他笑得放肆,似乎在把蝼蚁们的生死当成不值一提的游戏,“不过...你若是甘愿死在本王手下,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放过她。”
“我不信你。”老妪眼中一片死灰仿佛视死如归。
“怕死?”他哼了一声,“无论是谁,恨我就杀了我。”
气氛正僵持不下,老太太一个飞刀自袖中飞出,是个练家子,不过很小儿科,没伤及甘锦姒分毫不说,被无影一手接下。
“哈哈哈哈!”他似乎被逗的不行。
飞出车帘一把掐住老太太的脖子,五指牢牢箍住,只要一使力她就会死。
“告诉我,那个神人长什么样子,是人是鬼,是美是丑,嗯?”
老太太被他掐得无法说话,直直瞪着他似乎心里不服,宁死不屈。
“慢着!”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开。
“锦姒哥哥!”
隔着无数白色营帐一个穿着鼠灰银丝披风的病女子喊道。
方年年接到了钟楚瓷的传音符。
随行官兵都被派出来跟着甘锦姒微服私访保驾护航,就在这没人把守之际方年年便成功的窜了出来。
甘锦姒立马手下脱力,老太太翻着白眼儿倒在地上,还没死。
她故意说的大声说与百姓听,却是信口开河的胡编道,“昨天是我听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