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一段路，瞳说：“……我以为你会问。”
“问什么？”王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雩风的话，“哦，你想说我就听。”
“……嗯。”
瞳很显然没打算解锁剧情，“嗯”完就没了下文。
倒是沉默了大半天后，王某突然想到之前的推测，决定与瞳讨论一下。
“瞳，你说有没有一种装置，能够收集浊气？”
瞳侧目看她。
“如果清气是会被消耗的，那么浊气同理也能够被消耗。否则清气愈少，浊气愈重，人界恐怕早已因清浊失衡而大乱。”王某轻摸下巴，“我觉得这两者或许是某种物质，又或者可以称之为力量，有强弱之分，能够彼此拮抗，并且彼此反应。”
瞳有点不解：“……反应？”
噢，她忘记瞳不是化学生了。
“嗯……说起来，你家有油吗？”
“有些做偃甲剩下的矩果油。”
“是一块的还是一滩可以流动的？”
“一块的。”瞳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等下，我回神殿顺两个琉璃杯，待会儿先去你家。”
流月城中的植物除了矩木之外，大多数接近矩木变种。矩果就是其中一种植物的果实，矩果油顾名思义就像橄榄油一样是用矩果榨出来的油，会用偃术制造机械的工匠常常会用这东西涂抹金属关节。
按理来说，植物油的不饱和脂肪酸含量比动物油更多，不太容易凝固，但这么冷的天气下，矩果油还是逃不过冻成猪油一样的淡黄色脂块的命运。
王某毫不客气地顶着瞳有点肉痛和抗拒的注视，从盒子里挖了一块大矩果油在碗里，用火系灵力将它融化，旋即又盛了一碗水，照旧也用灵力加热。
“打个比方说，这块油是清气，这碗水是浊气。清气比浊气要轻，所以——”她将水倒入油中，“搅动的时候，它们呈一团混乱状态。但你可以看到，再过一会儿，油会浮在水上，而水会沉在底下。”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都在混沌中，之后才有所谓的天清地浊。搞不好清浊气的中间态，就是所谓的‘混沌’，我再给你演示真正的‘混沌’在这碗里是怎样的。”
王某在兜里掏了两下，掏出了一颗体积堪比鹅蛋的未知鸟蛋。
瞳：“……你从哪弄来的？”
“这个啊，是下城区的一个小哥捡到后送我的，别在意。”
她磕破鸟蛋，徒手将蛋黄从蛋清中分离，丢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琉璃杯里，又挖了一小勺矩果油融化，顺带加了一点水进去。
“清气与浊气本是不相溶的，想要让它们姑且稳定地混合在一起，就需要一些外力帮助。蛋黄能够提供这种外力。”
流月城这种地方很显然是没有蛋抽的，王某只能拿瞳桌上的精细零件组装短柄充当搅拌器。准备完毕之后，王某就开始搅拌碗中的混合物。
“油在搅拌中会碎成无数的细小颗粒分散到水中，但由于蛋黄的干涉，它无法彼此重新汇合成可以流动的油。如果在此时能够提供更温暖的环境，可以加速它们的混合。”王某头也不抬，“瞳，你过来，用流动的火灵力使它升温。”
瞳如她所言，精细地控制着温暖的火系灵力在碗边流动。他只有尚且可以灵活使用灵力的右手具备感温的能力，因此感温这件事由摸碗的王某负责。
不过片刻，原本流动的油就在搅动中与水形成了一团奶油状的半固体。
她放下蛋抽：“好了，蛋黄酱……不是，‘混沌’做好了，就是这样。”
瞳看着这滩蛋黄酱，表情若有所思：“这就是你所谓的反应？”
“不，不是，这还称不上反应。”王某说，“这种状态，只是水和油姑且融合了，如果有更强烈或者更有效的外力出现，它就会再度分离，就好像盘古开天地。”
“但是，单纯的水和油都不足以形容清气与浊气。因为我们知道水不会吞噬油，油也不会吞噬水，正常情况下他们就算混合了，过段时间也会彼此分离。但清气与浊气不同，清气是会被浊气消耗的——但清气是否能够消耗浊气呢？如果可以，那么除了清气之外又有什么可以消耗浊气呢？”
如果流月城能弄到烧碱，王某不介意在游戏里给瞳示范皂化反应，但不幸的是她姑且搞不到这个东西，而再挖矩果油可能会被瞳干掉，因此王某只能顺走瞳用来记笔记的本子。
她画了一个三角形，在三角分别写上了“金”“火”“水”。
“以五行状态下的灵力为例，‘火’的灵力，可以被水系法术消耗，也可以被金系法术消耗，你可以将这理解为‘反应’。同等灵力的水遇火，二者都消失了；同等灵力的金遇火，火消失了，金却有所壮大，那么这种情况下，‘火’就成了支持金发展的能源。”
在现实世界中，水熄灭火更接近于降低温度、减少助燃剂从而中止燃烧反应，但在有术法的仙侠世界中，水火属性的灵力却不完全套用这套逻辑。当然，王某倒也没想那么多逻辑相关的事情，比喻能让人懂才是最重要的。
她补充道：“我觉得，清气和浊气，可能就像是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