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A区的时候,王某捡到了一个8岁的孤儿。
这小娃大概从小流浪,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带着长期被迫独立而养成的桀骜与锐气,一双带泪沟的眼睛里总是涌动着怀疑的寒流。
王某遇见他时,他正在无人的幽暗角落尝试召唤骨蝶。骨蝶这种幻术产物以灵力为食,破坏未必大,但要发动却不太简单。
她欣赏了一会儿漂亮的骨蝶,忽然开口:“小子,这是谁教你的?”
“关你什么事!”
骤然发现有人在外边观察,那孩子吓了一跳,凶狠地朝她发动了骨蝶攻击。
这点攻击对王某来说简直就是小水滴,她轻轻拂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些骨蝶在顷刻间燃尽。
“你的老师是谁?”她屈膝半蹲,和善地平视他,“我想怀度他们应当不会教授这种术法的。”
怀度当然就是A区负责教授术法的低阶祭司,毕竟是做基础教育,这些祭司没有能力也没被安排去教高级术法,更不用说骨蝶这种比较高深又小众的进阶术法。
那孩子看她云淡风轻拂去攻击,已是吃惊至极。现在王某非但没教训他,说话还很和善,他反倒老实起来,乖乖答道:“没人教我,我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王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天赋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那孩子唰地红了脸:“我……我叫风琊。”
“风琊是吗?”王某说,“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去哪儿?”
“祈祷殿。”
“祈祷……祈祷殿?”风琊看着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你、您难道就是他们说的廉贞祭司大人?”
“廉——哈哈哈,我不是。”王某不禁莞尔,向他伸出了手,“不过,我也是她的同僚。你要不要跟我走?”
上顿不接下顿跟顿顿饱风琊还是分得清楚。他迟疑一下,没犹豫就把手放在了王某手心里。
但风琊没想到的是,王某先带他去了A区教育部的办公点,进门直找负责此事的左辅祭司。
除了展开基础教育外,王某建设这里的初衷其实还有集中抚养无亲属的孤儿。现在风琊这么跑来跑去,只能说明左辅祭司他们没尽到职责。
不过王某倒也没气冲冲上门找茬,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为什么风琊会流落在外。
出乎意料的是,左辅祭司告诉她,他们之前也已经收容了风琊,但这小孩心高气傲,不但和别的小孩处不好,之前还打伤了照看他们的教养祭司,一溜就没影。他们虽然已经上报廉贞祭司下派祭司找人,但风琊东躲西藏,愣是没人能抓住。
……她说这熊孩子为什么刚才知道要进来就脸色大变呢,感情是自己闯的祸。
王某转头看向旁边安静如鸡的风琊,后者自从知道她是大祭司后就一直陷入惶恐状态,现在被她一瞥,更是涨红脸低下了头。
他低了头,越想越气,又抬起头来直视她目光:“是他们要先合起来欺负我,教养的祭司还要我忍气吞声,我……我才迫不得已的!”
左辅祭司道:“但凡混迹常人之中,势必要习惯同常人打交道,祭司嬷嬷要你同他们好好相处,你却解读成要你忍气吞声。你既是新来,纵使不同他们熟络,至少也不该自视甚高蓄意挑衅。”
“什么蓄意挑衅!难道他们不如我,我还要向他们卑躬屈膝?”风琊倔强地说,“如果要我那样在南楼里过一辈子,我宁可到外面流浪!”
王某听得笑了:“你既然瞧不起他们,自己摆了张臭脸,难不成还想别人给你好脸色?大家都是竭力生活的孩子,谁也不比谁高贵,难道就因为你术法有点儿天赋,那些念书好的、做偃甲强的、愿意关心别人的,就都不如你了?就拿术法来说吧,你也不是南楼里最高的,走出去那就更不算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好瞧不起人家的?”
这话说得实在扎心,偏生又的确是事实,风琊就算心有不甘,也不能不哑火了。
见他低头,王某沉吟一下,又对左辅祭司说:“这小子不懂人情世故,南楼那孩子又太多了,再送回去也只会徒劳起争端。他术法天赋不错,怀度也已经教不了他了,我将他带走吧。”
闻言大人小孩均是一惊,:风琊目瞪口呆,这辈子也没想过这泼天的好运竟会砸在自己身上;左辅祭司也没想到王某会做这种决定,好在他毕竟任事多年,很快又收起了惊讶,试探地问:“紫微尊上,您是要收徒?”
“我那么忙,哪还有空?再说做我的徒弟可不容易,全流月城都要看着呢,你觉得这孩子担得起这种压力?”王某笑了笑,“我到时候问问瞳,他愿意,这孩子就跟他去学术法,不愿意,就让清妩来照顾。”
“让七杀祭司教小孩术法?”左辅祭司绷不住地笑了,“咳……属下觉得,尊上不如还是直接将他托付给紫炁大人吧。”
“再说。”
可能是觉得有个对黑魔仙……不是,亡灵术法感兴趣的豆丁在私下实验时帮忙打下手也可以,又或者卖她一个面子,瞳没多加犹豫就选择了同意。
不知道在瞳叔叔手下遭遇了怎样的教育和摧残,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