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拿了药方站了起来,想表达一下谢意。
何云归率先开了口,“先吃退烧药,多喝水,如果有加重还要去找医生。”
任何的医生都不能保证完全的疗效,当然也包括何云归…
“知道了…”合欢满口答应,然后余光撇到他桌子上一本快要被翻烂的《黄帝内经》一脸若有所思。
李航在屋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笔记,然后坐到了何云归的旁边,一脸求知若渴,“哥,昨天你给我讲的辩证法,我还有点问题…”
何云归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本厚笔记,他抬头又对合欢道,“路上注意安全,走吧!”
何云归打发她离开,早上八点多钟,已经有陆陆续续地病患在门口排队。
合欢按照他给的药方,在药店拿了药,然后匆匆赶回学校。宿舍除了孙悦都没在,合欢开门的时候,她正在擦头。
孙悦惊呼一声,“国民好室友回来了,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有精神了!”合欢有点无精打采,放下背包就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然后把药给拿了出来。
孙悦又惊,“你这把照顾病人,把自己照顾病了,挺厉害的啊!”
“还好,就是有点发烧!”合欢中药颗粒溶进了水里,然后有点哀怨,“我一直以为我抵抗力挺好的,上次下大雨淋了雨都没啥…这次还没上次惨呢?”
“生病这事是个玄学,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孙悦解释,然后把毛巾晾在了洗衣架上,又道,“钱多多专门挑时间生病,上学期谈恋爱那会儿倒是活蹦乱跳的…”
合欢听完之后笑,看着杯子里的水眉头一皱,“糟糕,添太多水了!”她叹了一口气,问孙悦,“有糖吗?”
孙悦看了桌上的药,反问道,“多大人了,那么点药都喝不进去,还要吃糖,你今年几岁了?”
“是我不配当孩子!”
孙悦说话一向很直,合欢又是不能激的人,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完还是干呕了一声,无耐只能再接一杯水。
“长大挺好的!”孙悦接了一句,话题又回到了钱多多的男朋友,“那中文系的小才子知道前女友生病了吗?我昨天还在图书馆看到他了!”
“不知道吧!”合欢继续喝水,直到完全把药喝完,然后解释,“多多说分手前任就是过去式,应该没说吧!”
“她还看的怪通透!”孙悦点了点头,虽然平常看不惯钱多多嘚瑟,但是她人还算坦诚。
“下一任更好,下一任更乖!”合欢把钱多多的经典语录附属了出来,然后道,“多多的偶像可是顶流,如果没有男人能满足她的少女梦,我觉得都不太行!”
钱多多是个浪漫主义,提起那个中文系的才子周颂,多多确实是被他一封情书打动的,然后就投入了爱河,不过好景不长。
周颂确实是个浪漫主义,不过是纸上谈兵,说起理想的生活滔滔不绝,多多和她在一起讨论弗洛伊德、马克思主义。
直到有一天他们俩吵架,原因是钱多多说她看不懂歌德和雪莱的诗,然后两人就现实主义学派和浪漫主义学派,多多用尽毕生所学和他吵了一架。
分手那天,钱多多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三观不太合,他总是把意愿强加于我…所以算了吧,干嘛给自己过不去!”
大三临近放寒假,合欢也不知道俩人有没有彼此挽留过,钱多多开学之后她就没再提起周颂,两人也就默认事情翻篇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钱多多和周颂在学校碰面的时候,两人坦诚自然的给没谈过恋爱似的,该打招呼打招呼,分手应该相当体面。
周颂和钱多多两人的老家天南海北,多多的父母一直不愿意让她远嫁,多多虽然很抵制这父母这种思维,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挺在乎二老的想法,与其到时候越陷越深,不如快刀斩乱麻。
合欢也和周颂打过交道,戴着眼镜挺斯文的男生,走在校园里随时夹着一本书,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总觉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说是某专栏作家,年纪轻轻都已经挣稿费养家。
在宿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孙悦吹干头发换身衣服出门,临走的时候提醒,“下午还有实践课,你赶快睡个觉吧!”
合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应和了两声,然后脱了鞋子上床,脑子里不断出现何云归的脸,最后直到睡着梦到小时候在老家。
她对何云归是在对号入座之后,才大概有印象,除了她扭伤腿,被他扎成刺猬,应该还有几次。
小时候上学路上会经过他们家的药铺,当时小朋友比较调皮,传言他家会用药制毒,闻上一口七窍流血,喝一口就一命呜呼。
所以大家路过的时候,都会捂住口鼻,屏住呼吸齐刷刷地大喊一声,“快跑!”
然后像逃命似的路过他家门口,尽管知道只是小朋友的猜想,但是大家做这件事都很认真。
合欢跑的最慢,然后用余光撇到一个衣服特别干净的少年,手里掂着秤杆在量药,他的旁边还放着像糖葫芦一样的算盘,桌上是铺好的桑皮纸,有时候她看过去,还能看到何云归刚好看过来的目光。
应该还有很多次,何家药铺后面的院子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