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本医书,岂料医书未成,那位故人不见了踪影,所以医书只写了一半,祖父心心念念的便是再见故人,然后一起完成那本医书,只可惜祖父没有等到这一天。”
再次提及过往身世,许攸努力抑制心中的激荡,饶是如此,他还是声音颤抖。
同样声音颤抖的还有季大夫,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急切,那是青莲先生等人从未见过的。
季大夫震惊的目光死死落在许攸身上。
半晌,众人才听到一个努力克制着情绪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小友,你祖父可是许巍!”
季大夫一脸期冀地看着许攸的嘴一张一合,他希望许攸说出的答案不会让他失望。
“祖父正是许巍。”
许攸没有让季大夫的希冀落空。
果然,果真!
季大夫猛地站起身来,手边的茶杯被他碰落,哐当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一点也没有反应,只是踉跄的起身去书架上找寻着什么。
青莲先生见此情形,默默地招呼其他人先行离开,药堂里便只剩下许攸和季大夫。
堂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在听到许攸回答的那一刻,季大夫只觉得耳边一片茫然,什么都听不见,无数过往回忆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如梅雨时节连绵不断的雨水,淅淅沥沥,不曾断绝。
许巍,他此生的至交好友,师出同门,他们的医术不相上下。
自打他认识许巍时,他便是沉稳的,倒是他性格不拘,没少在师傅跟前惹祸,每次替他善后的都是许巍。
后来,他们一同进了太医院,成了达官贵人们妙手回春的御医国手。
因为见识日益增进,二人约定一同编写一本旷世的医书。
然而事情并无十分圆满,二人性格不同,际遇也大不相同。
他性格活泼不拘,倒是在镐京吃得开,尤其是受河洛公主,也就是青莲先生的赏识。
他这一生很少佩服什么人,青莲先生是第一个,许巍是一另一个。
就连建安帝也入不了他的眼。
话说回来,许巍因为太过沉稳的性格在太医院颇受排挤,后来干脆辞官回乡,他再三挽留,许巍也还是回去了。
之后他们经常书信往来,偶尔他也会去冀州看一看这位好友。
离了官场,许巍在冀州的日子过得舒心了不少,他开了一家医馆,娶妻成家,一年后就有了女儿。
而他呢,依旧在太医院沉浮。
再后来的十几年之后,青莲先生出了事,他也跟着先生出了宫廷,最后一次和许巍联络,他已经做了祖父。
之后的之后,便是再无消息。
如今许巍的外孙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季大夫自是激动。
他没想到,许巍竟已经不在人世。
在书架上寻了一会儿,季大夫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正是他后来所写的那本医书的另一半。
此刻,季大夫像捧着什么珍宝般的虔诚,他将医书交给许攸,许攸也难掩激动地翻开看了看,和他手上的医书内容正能合成一本。
“季大夫,您看,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和您手里的恰能合成一本。”
许攸从怀里掏出一直珍藏的医书,二人将两本医书放在一起,都是心绪万千。
时隔多年,这既是医书的合而为一,也是两个挚友灵魂的重逢。
……
风声朦胧婉约,揉碎世人的喜怒哀乐,消散在之中。
楚越立在小院的门前,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小丫鬟们嬉笑的声音。
她默了片刻,又走回房中。
这几日小院越发清静,送来的饭食也越来越简单,无非馒头米粥,再加上一小碟炒青菜。
对于楚越来说,吃食都是果腹的,况且她儿时吃的还不如这些。
回到房中,她本想补上一觉,却又怕再起梦境,梦里总有人同她说话。
那人长着和她一样的面容,她还说她可以帮她。
每一次梦醒,楚越都心有戚戚,不知自己是得了什么臆病。
帮她,如何帮?为何要帮?
细细想想,楚越又多添了几分恐惧,莫不是谎言成真,她真的身负不祥?
楚越不清楚,也很害怕。
……
中午吃了饭食,在郑刚的张罗下,一艘画舫入了江水。
此时风浅,船行自然是慢的。
苏珏裹着狐裘打开了舱门,“沈爷,走,去外面看看。”
“好啊。”
二人出了船舱,郑刚正站在甲板上钓鱼,动也不动,很是专注。
郑刚从前也是受过训练,这耐性也可见一斑。
苏珏也不打扰,接了鱼竿缠饵投江,与郑刚隔了数尺,也稳稳投竿。
“钓鱼需静,不知郑大哥可耐得住?”
“公子,那是自然。”
郑刚抬头,看了看苏珏,然后笑笑了笑,笑那容很有生命力和感染力。
苏珏回笑点头示意。
至于沈爷,他拎着酒壶向郑刚和苏珏虚抬了抬做了应答,然后自顾靠在一旁舒服的抿酒。
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