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事情,先将你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再去筹谋,可好?”
云婆婆闻讯而至时,撞见无双蹲在房檐下,仰头望着漫天飞雪,眼神空洞。
她唤了她几声,没有回应,便如她一般,蹲在了她身边。
无双这才看到她,抬手指了指漫天飞雪。
苏清欢曾多次提及,想见一见大雪纷飞的样子,可当飞雪如期而至时,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服下回血丹。
明明她前段时日才累晕了过去,气血亏虚,如今的身体负荷不了那粒丹药。
云婆婆望了眼飞雪,开口提及另一件事:“小五因为欢儿嫁人之事,离家出走了。”
风雪声消失,无双愣怔地望着云婆婆。
“不必担心,有小黎跟着。”云婆婆又说:“小七说,小黎带他去东海了。”
无双微松了口气,瞥了眼房门,对云婆婆比划道:“婆婆,不要告诉小姐。”
“怎就这么爱操心呢?”云婆婆的声音有些无奈:“你啊,就该向小五学学,想闹就闹,想跑就跑,随性些。”
“做你自己就行,不必刻意去模仿小七。”
那句话一字一字传入耳中,无双微抿了下唇,半晌,才缓缓抬起手:“很明显吗?”
她问:“婆婆,我是不是很笨啊?连学公子都学不会。”
“学他作甚?”云婆婆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回了她:“他又没你做得好。”
无双眼睛一亮。
“他放欢儿离开,你却仍陪在她身边,自然是你做得更好些,”云婆婆说:“而在此之前,他所做的,也只是陪着欢儿而已。”
“我家的孩子,无需筹谋,欢儿是例外,”她望着无双笑了笑,声音轻缓:“那便,索性都留给她吧。”
房门被推开,两人抬眸望去,恰撞上了杜闻秋的视线。
紫翅蝴蝶仍在他的肩上,他对无双说:“无双,你收好剩下那两枚回血丹,无我准许,不可给她。”
杜闻秋瞥了眼屋内的苏清欢,她半阖着眼,精神萎靡。
双唇翕动了一下,叮嘱化作叹息,他反手关上房门,抬脚离开。
章御医为宋林英诊过平安脉后才离开,楚济亲自将他送到了府门前,却未开口允他离开。
他在宫中当差多年,自知楚济意图,主动开口解释:“依脉象所示,世子妃确实只有体虚之症。”
“可这脉象中还透露着一丝怪异,若非老臣行医多年,恐也诊不出这丝怪异,故老臣怀疑世子妃幼年时曾重疾缠身,便多嘴在世子面前提了一句。”
“只是……”
他迟疑了起来。
楚济清楚他谨小慎微的性子,更清楚他的医者仁心,直言道:“但说无妨。”
“失音之症,虽是恶疾,却不至于累及身体,”章御医便不再犹豫:“世子妃的体虚,应是它症所致。”
“可从她的脉象中,老臣未诊出她曾有重疾缠身的迹象。”
“故以臣拙见,应有高人,设法掩住了世子妃原本的脉象。”
楚济沉默了下来。
“这皆只是臣基于世子妃脉象中的怪异,所得出的推测,”章御医忙又说道:“许是臣诊错脉了,那丝怪异并不存在,这些便都不成立。”
“世子妃也只是寻常的体虚之症。”
可,以他的医术,怎么可能会诊错脉?
楚济清楚这点,追问道:“依你之见,那高人可能是谁?”
“江湖第一神医,云秋堂的闻秋先生,”章御医微微躬身,道:“或唯他,可在臣面前掩住他人脉象。”
杜闻秋于十余年前为寻求稀世灵药现世,建云秋堂,医术冠绝天下,江湖尊称第一神医。
江湖传言,他乃是隐世门派百毒谷的弟子。
可沈颐之妻不过一商贾之女,怎会结识那般人物?
楚济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章御医也想到了这点,难得地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所以,或许真的只是老臣诊错了脉。”
事有一必有二。
这次发现苏清欢偷偷离府的还是冯伯。
沈颐离府前曾特意叮嘱他苏清欢在休息,无事莫要打扰,他便直至午膳做好才吩咐人去唤她,未曾想屋内空无一人。
床榻已经冰凉,炭火将熄未熄,估摸着,是跟沈颐前后脚离开的。
他当即派人去寻无双,才发现她也不在府中。
无奈之下,他只得派人去军营寻回了沈颐。
此刻,沈颐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面如寒霜。
他转身欲出府去寻,可刚走两步,还未出小院,便瞧见无双背着苏清欢从房檐跃下,好巧不巧地落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