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泛红的眼尾,咬牙说:“给我憋回去。”
无双:“!!!”
气氛烘托到位、正在酝酿下一滴泪的苏清欢:“……”
怎这么不解风情呢?
此时此刻,哪怕他看出来她是演得了,不也应该捧起她的脸温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吗?
再哄上两句!就像无双刚才做的那样!
沈颐仍咬着牙,又重复了遍:“憋回去。”
苏清欢:“……”
戏演得有点过了,她一时有些收不回情绪,抬手揉了揉眼睛,低应了声:“哦。”
尾音下垂,隐隐透露出似是不敢言的委屈。
沈颐无声地咬住唇,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她刚刚是真的难过至极,委屈到落泪。
岂料苏清欢下一瞬便一脸无辜地主动同他说:“我先回房了。”
随即掠过他,牵起无双往府内走去。
沈颐:“……”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开口叫住她:“苏清欢。”
三个字说出口的同时,两个人皆愣在了原地。
青蓝色的貂皮披风一角轻微晃动着,苏清欢背对着沈颐,微垂着头,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良久,她无声地笑了起来,应了他声:“嗯。”
沈颐也笑了起来,这三个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于启齿。
他主动解释道:“这几日,我宿在书房。”
还未等苏清欢作出回应,无双便强硬地拉起她回了房,随即将人摁在床上补觉。
另一边,冯伯已将苏清影和苏夫人领进了流芳院,极其客气地说:“苏姑娘,苏夫人,二位日后便暂住在此处,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通传我一声即可。”
说罢,他转身欲走,却被苏清影叫住。
她欲言又止,在冯伯的注视下终问了出来:“我可以去找沈将军吗?”
“此次平乱,世子身为主帅,初回盛京还有许多军务尚未处理,”冯伯直接拒绝她,道:“恐无暇顾及苏姑娘。”
苏清影沉默了瞬,满目落寞,自喃道:“也是,他很忙的。”
见她这副模样,冯伯再度抬起的脚缓缓放下。
府门口的那番拉扯和一路上她们母女二人的对话已经让他猜出了真相。
按理说,他应做的是修书一封,传信给沈杰,让沈杰定夺。可当年陪沈颐南下的是他,也是他,见证了他们私自定下了终生。
冯伯犹豫了瞬,张口说:“苏姑娘,虽说这事不该我问,但眼下王府中,也就剩我这么个老家伙可仗着点旧情插手世子私事。”
“故而,我便多这个嘴,问姑娘一句,既是你逃婚在先,舍弃了世子,那你此刻这般模样又是作何?”
苏清影微咬着唇,缓缓闭上眼,声音很低:“我后悔了。”
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温顺乖巧、在尸山血海中为沈颐擦拭伤口的女孩模样,冯伯叹了口气,开口给了句忠告:“姑娘,后悔可没用。”
“我家世子和世子妃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多年感情,可不是你一句后悔便可插足的。”
“日后,姑娘好自为之吧!”
苏清欢是被叩门声唤醒的,门外的人敲了会便停下了,而后传来王越的声音:我要见夫人。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下床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拉扯的无双和王越。
王越见到她,满脸欣喜地唤了声:“夫人!”
无双白了他一眼,上前扶着苏清欢回屋坐下,王越也跟着进了屋。
苏清欢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轻声问:“王副将可是为了姐姐而来?”
怎还唤着姐姐呢?
王越由衷佩服起苏清欢的心胸,他微微躬身,言简意赅地说:“半月前,我军回京途经潞城,将军救下一落魄女子……”
“……怎么救的?”苏清欢打断王越的未尽之言,她坐直身子,盯着王越,道:“详细说说。”
还能怎么救?王越抓了下脑袋,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就是在潞城时见她被无赖纠缠,出手救了她。”
苏清欢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就是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王越将这描述与脑中的情景合在一起,点了点头。
苏清欢扶额,无双也偏过了头。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王越张了张唇,欲接着说下去,却被苏清欢再次打断,紧接着,他就被无双“请”出了屋。
房门“砰”的一声,被无双关上。
王越站在门外,满脑子问号。
与此同时,门内的苏清欢长叹一声,她望着关门回来的无双,问:“师兄当年为何要送我那么多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