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
两日后,为治苏清欢哑疾而来的云秋堂闻秋先生赶至齐门。
三日后,杜闻秋封住了苏清欢全身穴位,勉保住她的性命。也是在这时,他们才知晓苏清欢为何生来便哑。
从齐门往南行百里,有一小国名南戎,国内有一门派名护圣教,教中有一火毒,活人沾之,须臾间便会受尽烈火焚心之苦,心停而亡。
此教中另有一奇术,散灵之术,活人沾之,顷刻间便化作白骨。
这毒与术虽凶恶,但两者互相克制,护圣教以术覆在毒上,以此守护着教中圣物。
“不可能,”青烟盯着杜闻秋,径直道:“那东西不可能离开护圣教。”
“那东西自然无法离开护圣教,但欢儿身上之毒确是那火毒,”杜闻秋侧身让开位置,道:“至于散灵之术,你可亲自去探看。”
齐七站在原地,看着他母亲疾步走向床上昏迷的苏清欢,片刻后踉跄地后退数步,无措地看向他父亲,颤声道:“真的是散灵之术。”
“可如今的护圣教内无人会用此术,”她的声音更加颤抖:“欢儿怎会……”
“依附物,”杜闻秋垂眸看向苏清欢,轻声说出自己的推测:“欢儿并非直接中了那术,也并没有直接中了那毒。”
“以生灵触碰护圣教的圣物,而后借用外力消弱生灵上火毒的毒性,散灵之术便可在顷刻之间将生灵吞噬成粉末。”
“这样一来,粉末上残余的散灵之术无法制衡其中的火毒,它便带有了毒性,却又因为散灵之术的存在,使人无法察觉出毒的存在。”
“而且,依附物并没有直接下在欢儿身上,”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齐哲,启唇道:“她身上的毒与术,皆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
此话一出,青烟直接瘫倒在地。
齐哲浑身散发出寒意,声音冰冷:“你是说,阿蓝是因此毒而亡?”
杜闻秋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欢儿身上的火毒毒性很强,生来便哑也是此毒所致,但她身上的散灵之术却极其微弱。”
“术无法抗衡毒,她生来便应是个死胎,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阿蓝的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
“阿蓝应当是在分娩之时察觉到了此毒的存在,而后将自身全部内力传给欢儿,以此护住她的心脉,方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阿蓝自己,则是毒发身亡。”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齐七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父亲,忍不住开口唤了他声:“爹。”
齐哲从深思中回神,又问:“既如此,欢儿现在为何会昏迷?”
“因为她自身的内力牵动了阿蓝护住她心脉的内力,”杜闻秋回道:“现在那股内力涌在她的经脉中,致使她全身经脉错乱,体内火毒亦有复发的迹象。”
瘫坐在地上的青烟猛然站起身,抱起床上的苏清欢,颤声道:“我带她回护圣教。”
“护圣教救不了她,”杜闻秋及时拦下她,声音微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护圣教内也没有火毒的解药。”
他将苏清欢重新放回床上,低声道:“更何况,那毒根本不能解。”
“若是解了,她身上的散灵之术顷刻之间便能吞噬掉她,那术方才是真正无法对抗的存在。”
青烟僵硬地站在床边,视线落在苏清欢身上,泪珠盈在眼眶,无声流出。
齐七无措地望着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流泪的模样。
齐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欢儿不会有事的。闻秋先生既想到了此处,便说明他能救欢儿。”
“我现在只有两种解法,”杜闻秋接着他的话,缓缓道:“其一,以术封毒。”
“以我族医治之术封住欢儿体内之毒,可暂时避免毒性复发,再将她体内经脉复位,保她性命。”
“此法不仅可使她恢复常人的体质,亦可继续习剑练武,可有一致命缺陷,我族之术只可暂时封住火毒,一旦火毒突破术法封印,欢儿当即便会毒发身亡。”
他顿了顿,又道:“其二,解毒,但不全解。”
“以余毒制衡她体内的散灵之术,再用阿蓝的全部内力护住她体内各处经脉,可保她性命无恙。”
“但此术须得刮骨换血,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且在解毒之后,不可再习武,不可再劳累,不宜再忧思,体质亦比如今还要弱,惧热畏寒,不可食辛辣、甜腻之物,受不得一切不温和之物,否则,余毒亦会复发。”
“这……,”怀中的身躯微微颤抖,齐哲抬眸,无声地望向床上的苏清欢,不知该如何抉择。
“爹,”齐七看向齐哲,抿唇轻声道:“等欢儿醒了,让她自己选吧。”
短暂地沉默之后,是一声轻叹,紧随其后的,是齐哲的一声“好”。
房门被打开,又再度关上,房内只剩下齐七一人,他走到床边,默默地覆住苏清欢的右手,无声地咬住了唇。
他想,他不该让她习武的。
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她的脸上,嘴巴,鼻子,眼睛,以及眼角的泪珠……
他顿时无措起来,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双唇微启,唤了声:“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