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蹙,不禁有些烦躁。
外出历练,总是会受些伤的,可在苏清欢面前,他不想身上留有伤口,让她见了伤心难过。
可现实与他所想并不相同,他的小师妹并没有难过,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来寻无双的苏清欢瞧见无双狠狠咬住自家师兄手臂的情景,第一反应竟是捂嘴笑。
齐七:“……”
苏清欢轻咳了声,掩住笑意,拍了拍无双的肩膀,示意她松开。
无双偏头望向她,缓缓地松开了牙齿,放开了齐七的手臂。
苏清欢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去见杜闻秋。
齐七掀开衣袖,独自望着手臂上深浅不一的牙印,陷入深思,他……应该没有得罪过那个小姑娘?
“师兄!”
屋内传来呼唤声,齐七回神,抬脚走进房间,入目的是怯生生坐在闻秋先生旁边的小姑娘,那样子,与刚才狠狠咬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小师妹站在她身旁,被她紧紧攥着袖角。
他抬眸看向自家小师妹,她同样也在看向自己,她朝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努了努嘴,浅笑着无声地说了句:“该!”
齐七内心闪过无数问号,是谁教坏了他的小师妹!
苏清欢继续无声地补刀:“谁叫你当初不想要她呢!”
可他最后不还是要了吗?齐七有些委屈地想,还是他将她背回来的呢!
诊脉的杜闻秋收回了手,他看了眼无双,又抬眸,无声地望了眼苏清欢,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微微启唇,道:“小七,你随我出来。”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齐七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柔声哄着小姑娘的自家师妹,无声地皱起了眉,转身跟着杜闻秋走出了房间。
苏清欢的小院中有棵梨花树。据齐哲说,苏蓝最喜欢此树花开满枝头的样子。
苏清欢住进此院后,不知从何时起,也喜欢上了此树花开满枝头的样子。故此,青烟对此树施以术法,使得此树常年花开不败。
先齐七一步离开房间的杜闻秋此时正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满树的梨花。
他回头望了眼房内眉眼带笑的苏清欢,无声地走到杜闻秋身后,垂眸看向地面,启唇轻声问:“那小姑娘是被毒哑的?”
明明是个问句,说出口时,话中却是满满的肯定。
杜闻秋无声地点了点头,启唇道:“毒可解,但能不能再次开口说话,还得看她自己。”
“心病还得心药医,”他低声叹了口气,道:“被你们带回齐门前,那小姑娘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房内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齐七无声地弯起了嘴角,他双手抱拳,恭声道:“请先生为她解毒。”
“无论如何,齐门都容得下她。”
杜闻秋偏头,侧眸看了眼齐七,道:“听闻,你带她回来,是为了照顾欢儿?”
“那是我带欢儿去买侍女的初衷,”齐七摇了摇头,道:“我带她回来,是因为欢儿想要她。”
“欢儿认为,她和自己很像,”他仍躬着身,轻声恳求:“请先生不要将她失声的真正原因告知欢儿。”
杜闻秋转过身,垂眸望向齐七,嘴角微扬,道:“某些方面,你和齐哲,还是十分相像的。”
齐七抬眸,不解地看向他,自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像父亲。
杜闻秋轻笑着,又道:“比如,护师妹。”
“师兄,先生。”
身后传来呼唤声,视线中的杜闻秋宠溺地望向自己的身后,他想,不止是他,与欢儿相识的每一个人,对她,都有着几分偏爱。
得师妹如她,是他的幸运。
如杜闻秋所料,无双虽解了毒,却仍无法发出声音。她将自己的声音锁在了心底,他们寻不到钥匙,只得放弃让她开口说话。
但所幸曾因欢儿的缘故,齐门上下学会了手语,可以与她无碍沟通。其中,最乐此不疲的,当属他的祖父。
“齐老门主年事已高,忧心自己会忘记这半路学来的本领,只好每天拉着小姑娘说个不停,也不怕人家小姑娘嫌他烦!”
彼时,齐七蹲在梨花树下,瞥了眼不远处拉着无双问了不停的祖父,笑着同身旁的苏清欢提起父亲对祖父的打趣之语。
苏清欢嘟着嘴,小声替自己的师祖打抱不平:“所以在除我之外的所有人中,无双与师祖最亲。”
齐七抬眸望了她一眼,莞尔道:“爹听到这话,定是要吃醋的。”
“哼,”苏清欢得意地抬高了下巴,嘴角高扬,说:“师伯那般大的人了,还同自己的父亲吃醋,跟个孩童似的!”
“谁叫我家欢儿太招人喜欢了呢,”齐七抬手示意她离开坐着的木头墩子,补充道:“让两个长辈为你争风吃醋!”
闻言,苏清欢更加得意地笑弯了眼。
齐七望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家小师妹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好哄这一点不好,容易被人骗走。
他一边移动着木头墩子一边想到,将来他一定得严格把关,绝不能让欢儿被某个来历不明的人骗走。
他小师姑哪里都好,唯独在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