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秋水来伺候更衣,出门时江泊简已经收拾妥当,梁需粥一边跟着他往府外走,一边从袖口掏出那瓷瓶。
她不着痕迹的将瓷瓶的口打开,勾勾手指正准备将蛊虫放在江泊简身上,两人却迎面撞上了上朝回来的南浔王。
“魉月姑娘昨日休息的可好?”
南浔王见到太子不行礼,倒是江泊简略微的点了点头,男人的目光丝毫没有收敛的落在了梁需粥的身上,看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魉月参见南浔王。”
梁需粥俯下身子行礼,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起来。
“来者即是客,不用多礼。”
“本王本来想着今日一回府便去探望姑娘,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昨夜休息的可好?不知姑娘今日可有雅趣为本王弹奏一曲?”
南浔王负手而立,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梁需粥不着痕迹地将瓷瓶收回自己的袖中,福了福身子。
“能为王爷演奏,是魉月的荣幸。”
南浔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过后,本王在永希殿等你。”
他说完便叫走了江泊简,梁需粥本想着今日好好跟江泊简套套近乎,现在只能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昭禄殿收拾一番再去给南浔王弹琴。
秋水今日没将胭脂水粉送到昭禄殿,所以梁需粥现在素的很,她正坐在铜镜前面思索该画一个什么样的妆容,外面却响起来一片喧哗的声音。
“让我进去,你们这些奴才难道还想拦着我?不怕掉脑袋么!”
清脆的女儿声音,银铃一般闯进了梁需粥的耳朵。
“姑娘,姑娘,太子殿下吩咐了,您不能进去。”
“我是南浔王的人,他管的着么?”
一边骂着,脚步声逐渐逼近,梁需粥斜靠在木椅上转身,一个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提着裙子闯了进来,满头的珠钗叮当作响,唇厚齿白的一脸愠气。
“你就是那个青楼来的贱人?”
梁需粥皱了皱眉头,看打扮对方应该不是王妃,那能这么趾高气扬质问自己的,九成是南浔王的新宠。
“正是魉月……”
梁需粥不好在江泊简的寝宫里面撒泼,微微笑着行了个礼,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想到那女子上千一步拽住梁需粥的衣领,一巴掌就要扇在她的脸上。
平安帮的帮主可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虽说算不上精进,但是对付这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蛮小姐还是绰绰有余。
她一把拽住那女子的胳膊,轻轻一带,对方便往后踉跄了一步。
“你居然敢还手?”
那女人的杏目圆瞪,冷笑一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
“你可知我是谁?可知我父亲是谁?你一个青楼来的,别以为有几番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勾引王爷,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梁需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里已有七八分,既然将自己的父亲搬出来,那这大概就是陈容将军家的小女儿,陈九菱。
昨日便有平安帮的线人递话,说是陈容将军出征之前将自己的小女儿交给南浔王照顾,说是照顾,无非就是往南浔王的后院里面塞了一个眼线,这一阵南浔王府最受宠的便是她,据说被娇惯得无法无天。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需粥隐忍着自己的怒气,还算好言好语的开口。
“魉月不知姑娘是谁,但是恐怕你我之间有些误会,王爷只是命我弹琴……”
“别放屁了!你若只是一般的女子,王爷能让你在王府小住?还住在太子殿下的寝宫里,狐狸精,你可真是有伎俩。”
陈九菱越说越生气,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不允许自己的心上人有一点二心,王府里面其余的侍妾年纪更长,她一向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但是今日见了跟自己一般大的梁需粥。
花魁有花魁的风采,自然是让她感觉受到了威胁。
陈容将军在外征战,虽说南浔王不能将她怎样,但是若是失宠,恐怕回家都没法交代。
她想着便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梁需粥散落的秀发,暗暗用力。
“贱人,看我今天不抓烂你这张狐媚子的脸,不知道为那些去青楼的恶臭男人暖了多少次被窝了,还装什么装!”
梁需粥深吸了一口气。
好啊,她还刚好懒得装了。
“我也是给你脸了!”
梁需粥一把抓住陈九菱的手腕扭了过去,她虽然是将军家的女儿,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疼的龇牙咧嘴喊叫。
“青楼女子怎么了?我靠自己的好琴技好舞技吃饭,轮得着你在这儿指指点点!”
说完,双手往前一推,抽出陈九菱外衣上的一根丝带,将她双手捆起,往前一搡,陈九菱便被掼在了床上,咧开嘴便要哭。
“哭?你一个女子,为了男人对另一个女子骂出这么恶毒的话,打不过就知道张着嘴哭,能有什么本事,不是看我不顺眼么,你站起来还手啊,躲在南浔王身后算什么本事。”
“你若是不想寻求男子庇护,在王爷和太子殿下面前怎么不是这副泼妇模样!”
陈九菱虽然现在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