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她怎么就……转念想起华妫容走前说的话。 这回是真撕破脸了,罢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华妫容放她回公主府,那她就尽快养好身子,免得在这里招人嫌。 大昭的和亲队伍还需要靠她,于公于私,她都要从速好起来。 “我想沐浴。”昭懿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些饿。” 待沐浴用膳后,她勉强有了些力气,用枕垫在腰后,歪歪靠在床上,让画露把香薇和香眉带过来。 这两个宫女在她出血昏厥后,也被带回了啼宫,但华妫容在,她们二人近身不得。 此时两女被带过来,昭懿看着她们行礼磕头。前世这两个宫女,一个早早死了,一个为了她被那些腌臜阉奴欺辱,她护着她们,是因为她们之间的情谊。 内殿里燃了香片,不知是不是为了压药味,或许也是为了压她先前的血腥味。昭懿那帕子捂住唇,压了压喉咙里的痒意,方问:“为什么知道皇兄的计划,却秘而不宣?” 香薇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如土色,当即再度要跪,但被昭懿叫住,“不必跪,站着说话就好,你们身体都没好。” 香薇动作顿住,她声音喑哑,将昭霁元如何用她爹娘威胁她的事说出,还特意看了眼香眉,“香眉原是不知情,是我求她 保密,她这才不得不应了我,公主若生气,罚奴婢一人可好?” 香眉是昭懿宫中最急性子的大宫女,此时却也说不出话,只流着眼泪。她也感觉到今日公主有些不同,怕是真动了怒。 她们原先在宫里的时候,犯了些什么错,公主十之八九都不跟她们计较。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昭懿默然听完,把脸转向了窗外,这里是巫王宫,不是大昭的皇宫。有些事容得,有些事却是不能容。 纵使不舍,再肝心若裂,有些决定必须要做。说不定这样对她们二人更好,她跟华妫容彻底闹翻,未来的日子只怕是更难。 想定主意后,她重新看回香薇和香眉,“这事我不怪你们,若旁人拿我父皇胁迫我,我所选恐怕不会比你们更好。但我身边也容不下你们了,再过些时日跟礼节使回大昭吧,虽未满岁,我依旧会给你们两人文书,让你们能跟爹娘团聚。” 说到“爹娘”,她有些担忧昭霁元已经对她们爹娘动手,可暂时只能这样处理,她不可能让她们两个弱女子单独上路回去找爹娘,只能拜托礼节使。 两女听罢昭懿的话,自是哭得伤心,哀求昭懿允她们在身边,但昭懿心意已决,她说完那番话,便叫画露将人带走,看也不多看。 香薇和香眉被巫国婢女扯到殿门,忽然,香薇挣脱抓住自己的手,冲回内殿,扎扎实实给昭懿磕了一个很响的头,抬头时额头已经渗血。 “奴婢拜别公主,万望公主珍惜自身。” 已经将纱幔放下的昭懿静静捻掉脸上的泪,声音渐渐远去了,就像她做的那个梦,越来越模糊。 — 昭懿养身体的同时,请巫医帮忙看诊亲卫长等人。巫医没有拒绝,但跟昭懿强调上次她动了胎气,必须好好静养,不然会落下病根,好在少主开了私库,珍稀药材应有尽有,加上她还年轻,只要好好养治,身体调养好不成问题。 昭懿心里有分寸,不会在这时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她静静心心地在寝殿里养了七八日,待手脚没那么无力了,才开始走出寝殿。 她计划着再过五日,就搬到公主府去。华妫容既答应她了,应是不会反悔,他也不会反悔。 她也该想想,没了华妫容的照拂,她如今在巫国还能仰仗什么。 心思转了一圈,昭懿看向自己的肚子,好像只能暂时只能依靠她腹中的蛇蛋。 …… 华妫容在山洞里足足窝了两天,才从洞里出来,先去附近水源冲了个冷水澡,再返回营帐。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离开这些时日,先要听战况,降楚的声音刹那离他很近,转瞬又离他很远。 他盯着降楚一张一合的唇,突然砸了手旁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营帐的将领们纷纷一静,华妫容知道自己这状态不对,他抬起两只手捂住脸,再慢慢放下,“不打了。” “什么?” “不打了,退兵。”华妫容看向跟随自己 多年的众将士, “打了也没意思, 收兵去南遗。” 降楚很少反驳华妫容的决定,但他此时实在不明白箭在弦上怎么能不发,少主这口气就这样咽下了? 那日后其他国岂不是有样学样,以为他们巫国软弱可欺? “少主,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