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一声喝道:“别跟他说话!”
谢怜被这二人激烈到简直有点不正常的反应给搞得不知该如何圆场,正想问问他们是否认识这少年时代,却见南风扶摇右手中同时聚起一团发亮的白光,滋啦滋啦,看上去甚是危险。
那绝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可是红衣少年却没有半分惧意,反而礼貌地啪啪拍了拍手:“神奇,神奇。”
这句话比起夸人,损人的意味好像更多些。
这边风信怒问谢怜:“这人你哪儿遇到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要带他回来?”
谢怜好不容易抱住他手臂,道:“昨日在路上遇到的,名叫三郎,其余不知,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我就先把他带回来了。”
这三郎定不是真名了。不知是他自己不愿意告诉谢怜,还是有何别样的原因。
“你既然对他一概不知,那为何还要带他回来?不怕他图谋不轨?”风信大概是强行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骂人话,质问谢怜。
谢怜听着南风这几句语气堪比他爹爹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不适,毕竟这八百年来比这难听多少倍的讽刺之语也没少听。
而三郎在一边悠悠问:“哥哥,这两位是你的仆从吗?”
两位,说的应该是风信慕情二人,直接把卫筠遥排除在外了,不知他是何意。
谢怜温声道:“不不,不是仆从,是助手。”
三郎起身,伸手从屋中角落抓了个什么东西丢过来,微笑道:“那可否帮个忙?”
慕情没注意那是什么东西,抓到手里一看,脸色霎时黑成一片。
那是一把扫帚!
慕情仿佛要把那扫帚攥成粉末,还要连带着三郎一起。谢怜心道不好,因为他只有那一把扫帚,于是赶忙要拦住。可话还没说出口,慕情手上那一团白光已经直冲着三郎而去,厉声喝道:“速速现形!”
而三郎甚至都没有闪避,只是偏了偏身,那团白光便从他身侧擦了过去,把后面供桌上摆着的碗碟砸落满地。
谢怜深觉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这菩荠观很有塌掉的危险。于是忙推着几人到外面,反手关了门。
一关门,风信就问:“你难道不觉得那少年古怪吗?”
谢怜却理所当然道:“觉得啊。”
慕情正欲再说些什么话时,手腕却被人拉住。
卫筠遥站在他身前,微微偏了脸,对他摇了摇头。
那意思显而易见,不要冲动,若那少年当真图谋不轨,让他看出端倪倒不好办了。
她手凉,握着他手腕的时候那凉意好像才有了些温热。
几人复又回屋,谢怜好声安抚三郎:“方才有些误会,你不要介意啊。”
三郎笑道:“不,没有介意。兴许他们是看我眼熟吧。”
风信好不容易想起来点正事,硬邦邦道:“给我腾点地方。我要画‘缩地千里’的阵法。”
缩地千里,可把千万里山川缩为一步距离,去西域的半月国用此法最是方便,除了有些烧法力之外没什么缺点。
谢怜把地上席子卷起来,道:“画这儿吧。”
慕情其人最是爱干净的,现在打量这歪歪扭扭的小破屋,感觉浑身不适。道:“你就住这种地方?”
谢怜毫不在意:“我一向就住这种地方。”
卫筠遥叹了口气。
而那三郎则在一边娓娓道来有关半月古国之事。
半月国地处西域要塞,掐断了中原和西域往来之路。半月人又天性好斗,崇尚武力,与中原屡有摩擦。
半月虽只是一小国,可是其国师通晓妖术,半月士兵对国师也是十分信服,死心塌地追随。
可是自两百年前半月国被永安踏平之后,就总是有传闻说国师和士兵们的怨念不散,在此作祟。因此每逢有商队从那里过,都要有一半甚至大半的人失踪,渐渐半月关一带也荒废了。
卫筠遥点头,可又想起了什么,问谢怜:“殿下,你是如何得知半月关一事?”
“这个啊……”谢怜道,“说起来,今日早上有位空壳道人来了我这菩荠观,编了一通谎言,说自己是从半月关逃出来的。说得有模有样。”
“空壳道人?”卫筠遥一怔,“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引你去的?”
谢怜笑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你还要去?”慕情语气不善地发问。
谢怜刚要回答,那边风信就已经画好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复杂阵法,直起身来道:“好了。”
谢怜把收拾好的包袱拽过来背上:“那现在就出发吧。”
门一推开,现入眼帘的竟不是原来的小村,而是一条宽阔笔直但行人稀少的大路。夜空疏朗,星星明灭,只是不见明月。
卫筠遥回头一看,发现三郎也在后面,蹙眉道:“你跟来做什么?”
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不代表她信任这个古怪的少年。
三郎一摊手:“哦,我看这奇门遁甲之术真是神奇,于是跟过来参观一下。”
“参观?你以为我们是去玩的?!”风信怒道。
好在谢怜还能圆场:“南风,好啦好啦,先莫要吵,正事要紧。三郎,那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