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房间只剩下了一妖,一鬼。
涂山容容对于他的善解人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只能无奈摇头。
她拽过阴湿的被子,帮人儿盖上,“童磨哥哥,你不光要洗被子,房间也该打扫了。”
童磨双眼紧闭,没有回应。
涂山容容轻叹,坐在床边,拽过右手腕,把脉,“好好的做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胡闹着去做鬼?现在晒不到阳光开心了?”
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感慨了两句后,神情专注地思考着对方的脉象。
看到最后,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看诊没有持续多久,涂山容容就松开了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她微微俯身,伸手去扒他的眼皮。
眼白浑浊,只是单纯的中毒反应。
“······”
涂山容容陷入了自我反思。
她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
童磨不舒服地眉宇蹙起,想要翻身。
涂山容容盯着他熟睡的容颜好一会儿,摁住他乱动的肩膀,“睡觉就老实一点儿。”
童磨像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不再乱动。
涂山容容伸手,去翻他的枕头底下,果不其然,一把锋利的短匕首被找了出来,她轻轻地笑了。
还知道做贼心虚。
匕首对准自己的左手掌心,精准地划开不大不小的口子,她把流血的伤口对准昏睡中的某只鬼。
童磨不张嘴。
涂山容容放下匕首,捏开他的下颌,俯身,发丝垂落,“我取你一瓶血,现在还你,喝吧~吐了那么多,你需要补充营养,这次没有毒了。”
童磨依旧充满抗拒,不肯往下咽。
他橡白的发丝伏贴在俊美的脸颊旁,长睫卷翘弯曲,鼻梁清挺,鲜红的血把他苍白的嘴角染得鲜红,绚烂,冰冷的脖颈也被沾染了不少。完美的脸庞如同被上帝细心的雕刻打磨过,这么安静乖巧的睡着,不像是个沉睡的吸血鬼,倒像是个坠落人间的神明。
涂山容容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去拿他桌上的茶碗,用手帕拭去里面的灰尘,又捡着酒瓶剩下的底简单地洗了一下。
她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连嘶的一声都没有,只是神色如常地攥紧拳,把血挤到茶碗里。
在茶碗渐渐满了的时候,她掏出怀里的药瓶,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简单的止血,没有包扎。
童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涂山容容端着茶盏边缘,重新在床边坐下,然后轻轻饮下,她的动作清雅,即使喝的是血,这样的行为在她身上仍旧没有任何突兀,令人赏心悦目。
她用干净的右手捏住他的嘴角,俯身吻下,不由分说地给对方灌了下去。
浅浅的药香萦绕,唤醒了那些熟悉又模糊的过往,周围空气静谧美好,这一刻阻挡在两人之间的那些壁垒和障碍全都不见了。
经年之后,童磨回忆起这一幕,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苦笑。
小容儿就是这样的会骗人啊~
明明岁月静好,可是他自以为的温柔过往却净是算计。
涂山容容确定他全都喝下去之后,才结束了起身,耳边的发丝轻轻地扫过他的脸颊,如同羽毛般不经意地划过他的心扉,不留痕迹却又浓墨重彩。
童磨的心跳节奏越来越快。
涂山容容把发丝别在耳后,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仿佛在看前世的爱人,柔和一笑,“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片刻后。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涂山容容离开,继国缘一尽职地守在门口,把着急的薇薇挡在外面。
“好了?”看到人出来,继国缘一扫过了她的左手,蹙眉。
“嗯,走吧。”涂山容容微微一笑,晃了晃左手,没有隐瞒,“得先去包扎一下伤口。”
薇薇想要抓住他们,但是她实在是太担忧童磨大人了,一时之间也根本顾不得这么多,提起裙摆,就往房间里跑。
涂山容容和继国缘一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极乐寺。
一进房间,薇薇就被里面的乌烟瘴气震惊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
这也···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薇薇猛地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童磨大人!!您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和小姐的错~”
“如果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们一定不会引狼入室!!”
“呜呜~”
“您醒醒啊!她对您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的给您下药了?!”
童磨被她摇晃地胳膊疼,瘪了瘪嘴,“你好吵呀~”
薇薇眼睛瞪得溜圆,眼泪模糊了视线。
“大人,您~”
童磨从床上盘腿坐起,捂了捂自己的后脖颈,“嘶嘶~下手真狠,不会青了吧?”
“您···”
没事?
薇薇怔怔地跪在床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已经短路了。
童磨用食指蹭了蹭自己的唇角,女孩子的余香让他开心的不行,抓着人就问,“呐呐,你们是怎么遇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