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野猪肥硕健壮的身躯失去力气,趴下了,随着血液的流逝,这头曾经叱咤山林的野猪终于失去了气息,双眼不舍的看着远处自己被残杀的孩子们,残留着莫大的悲伤。
何尝不是一种人间惨剧?
只不过始作俑者却兴奋极了,刚刚短暂的爆发以至肾上腺素飙升,导致她现在还有些激动,四肢还在微微发抖。
“呼——”
平复了一番,阿梨拍了拍手,抹去溅在脸上血,又抓了把地上的雪清理手套的血迹,有些苦恼。
猎杀的过程中她有注意控制手法来减少野猪的出血量,但可能是第一次,力道没有掌握好,血还是溅了不少出来,这对她之后的清理工作是个十分难处理的麻烦。
长矛也不甚顺手,要是有太刀就好了,但是谁家正常人出门滑雪会带太刀啊?
虽然很可惜,不过今晚有烤乳猪吃了。
拖着野猪沉重的尸体往回走,阿梨心里已经琢磨出野猪十八吃,打算再挖个雪洞把这些战利品储存起来,低温是最好的防腐剂,这些够她吃很久。
回头,见野猪的血滴滴啦啦印在雪里,已经随她的拖拽动作留下很长的拖曳痕迹,如果就这样放任着回到洞里的话,她的位置就暴露了,在这样严酷的环境里,这并不明智。
阿梨忍不住皱眉,看来又多了一份清理的工作。
忙忙碌碌了许久,到下午的时候,阿梨才吃上自己做的烤乳猪,外面烤糊了,她把这归结于自己是第一次烤,有些小失误是正常的,并且安慰自己,应该不会难吃。
胃部的饥饿驱使她咬了一大口。
味道……一言难尽。
又腥又油腻,还没有调味,真要说有什么味道的话,那大概只有焦糊的外皮的苦味。
是她太天真了,这里既没有调料,又没有家里那么方便的厨具,她怎么能想象自己这破厨艺能做的比在家做的还好?
阿梨想吐掉,但是又不想浪费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毕竟接下来的几天她可能只能吃这些了,味同嚼蜡的把黑黢黢的烤乳猪吧唧完。
还没有蛋黄酱下饭。
这才是真的人间惨剧啊——
到现在,阿梨真正意义上的有些想哭,意识到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她没有哭,但是尝到自己的手艺之后,她是真心实意的哭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都要吃自己这破手艺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多次她下厨的时候大家那一言难尽的目光了。
真的好难吃。
阿梨虽然也挑食,但是不代表她能吃下难吃的食物,而且过去有蛋黄酱,今日没有。
不能一直呆在深山里,如果一直吃这样的食物的话,她会崩溃的——
又忙了一下午,将所有的猪肉都用刀片成条,做成肉干当干粮,装了满满一大包后阿梨又去狩猎,但运气明显不像早晨那样好,一个动物的踪迹都没有,只从一个树洞里面掏出了板栗,大概是哪个松鼠藏的吧,虽然数量不多,但聊胜于无。
休息了一晚,阿梨拿着武器背着行囊出发,去寻找有人烟的地方。
走不动就拿着长矛杵着,饿了就啃个肉干,居然还真让她坚持下来了。
在跋山涉水两天后,阿梨终于在雪里看见一个村落,也许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冒着炊烟。
这可把阿梨激动坏了,有人的地方应该会有型号吧?
拿出手机,信号那一栏依旧是叉。
阿梨:……
过分啊,这村子看着不小啊,怎么会没信号?
整理了一下包袱,阿梨接近村庄,才发现这里的房子古旧的很,像是书上见过的古代制式。
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拿着火把靠近绑在长木桩上的人,好像想烧死那个人。
即将被烧的人……好像是个孩子?!
这是在进行人柱仪式吗?
阿梨震惊,她没有想到,她所生存的这个时代,居然还能看见有关人柱的献祭。
所谓人柱,就是把人当做祭品来推动一些土木工程的建造,或者是将人作为人牲祭品献给神明。
是封建迷信的,她过去也只在一些巫女手札和民俗书中见过。
说到底,只是一群人自我感动式的付出,一厢情愿的觉得只要献祭,神明就会保他们这一大群人平安无虞。
这世上确实有神明,但可能并没有像这些村民所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比如狛子和定春,都是狛神,但力量并不强大,甚至在时代的发展下逐渐式微,以至于失去自己曾经的领土。
而且,哪怕距离这么远,她对那个孩子也有奇怪的感应,这感应令她心悸——
阿梨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没有心脏,却因为感应而在颤动。
至于为什么,那就得先把那个孩子解救下来才能清楚。
原本还在进行献祭仪式的村民,正将所有的愤怒倾泻在这个被烈火灼烧的孩子身上,大骂着他是个恶魔、野种,因为他才会带来灾祸,忽的一阵斜风刮着风雪而过,迷的众人睁不开眼睛,等能睁眼的时候,被绑在那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