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缩着脖子偷看药方下的小黄书,被我突然进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回头看但是我才拍了拍胸口道,“是你呀,走路没声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那个人,又来了。”
“哪个?”
“有钱的坏人。”我见他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好让你悬壶济世那个。”
“哦哦,他来干什么?还不到拿药的时候……”他嘟囔着,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莫不是……”
我点了点头,对着腹部比划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拉着我就往外跑,“快快快,你来帮忙。”
“……”我真的很想拜托他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我并不是很想在这时候救死扶伤,抛开别的不说,单就对象是宇智波鼬这一点,我大概恨不得落井下石才能解恨。
想归想,我还是被不情不愿的拉扯到了后院。刚才还恶气腾腾威胁我的男人这会已经跌到在地,意识虽然还在,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直,坐在后门旁的墙角,像条流浪狗一般凄惨。
我跟着医师的脚步,看他动作迅速的给他检查伤口,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会我抬脚踹他一下我不被抓住报复的概率有多大。也许是我的目光太具有实质性,连宇智波鼬都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冷笑着移开了目光。
我慢慢的看着他,理解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恨他的人那么多,不在意多我一个了。
医师检查完他的伤势,指挥我去拿绷带,止血药、手术钳和缝合针。我挑了挑眉,他一个乡野大夫哪有手术钳那么精密的仪器,就听他补充道,“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二层,快去。”
哟吼,还夹带私货?我听他的话跑远了,走过转角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医师正艰难地扶着他往里走。按他的话取了东西,我在配药室隔间的房子里找到了他们。这里是医师的私人办公室,平时医师自己上锁,没人会来这里。他扒开鼬的黑色长袍扔给我,我手忙脚乱的接住,就觉得比想象的要沉许多。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浸满了鲜血的缘故。
医师已经开始动手给他处理伤口,我跟着瞅了几眼,侧腹的刀伤长而深刻,翻开的伤口仿佛漏水的水管一般流着血。医生剪开他贴身的衣服,用消了毒的手术钳翻开伤口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没有异物,然后拿起消毒水咕咚咚就倒下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上止血的药粉,就在我自己的神经都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被疼的呲牙咧嘴时,医师已经手脚麻利的给他包扎好了。他又左右检查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伤势,止住了这块的血,基本就等于救活了。
虽说如此,他还是使唤我去取了一瓶增血丸,不要钱一样给鼬灌下去,我看着仰着头被灌药的人,心想就这么噎死他也不错。然而在他被噎的用目光四处求救的时候,我还是鬼使神差的递过去一杯茶,再然后就听到他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很烫吗,真是抱歉,我自己没试过。”我耸了耸肩,无视了他几乎是控诉的眼神,对已经在擦手消毒的医师道,“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咳咳,你别走,我记得你的房间还能打下一个地铺?”他想了想,又瞅了一眼自顾自穿衣服的鼬,“把这位贵客安排在你房间吧。”
“哈?你在说笑吗,我那间房子再小一点都没地方落脚了,哪里容得下这一座瘟神……”最后几个字我及时压低了声线,但还是被他听去了。增血丸也不能一下子就补回所有的失血,明显面色苍白的青年垂着眼睛道,“不必了,我修整一下,一会儿就走。”
“哎呀,你万一死在外面,那往后谁来让我敲……增进医术?”医师适时打断了自己的实话实说,不由分说的拍板决定,“就这样办,在这儿待一周,等伤好了再走,食宿费用我会给你优惠的。”
说着他搓了搓手指,笑得灿烂,“就和平时一样。”
我深刻怀疑此时此刻点头答应的宇智波鼬是不是之前被敲诈惯了,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说不定,但钱进了他的口袋,倒霉的事落在我头上,我可不干。就在我出声要制止的时候,医师拽了拽我,在鼬看不到的地方冲我比了五个手指,低声嘀咕道,“五五开。”
“……行。”
等敲诈完这家伙,再想办法宰了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