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三岁的时候,小久和佐助商量了一下,送他去了就近的幼儿园。按她的话说,不图他能学点什么,只要玩的开心就好。佐助默默的听着,回忆起自己幼时模糊的记忆,仿佛木叶是没有幼儿园的,倒是有学前班,为即将进入忍校又不够年级的孩子过渡。
说到这个,倒是可以把修行的计划提上日程。在一次晚饭的时候,佐助同她小心的提起这件事,听了她没什么反应,快吃完了才回答道,你看着办吧。
“但只有一条,不许带他去木叶。”
佐助挑了挑眉,虽然之前模模糊糊有些猜测,但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表示对木叶的敌意。然而他没有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木叶是什么?”千岁抓住了未曾听过的关键词发问,小久摸了摸他的头道,“是一个地方。”
“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她看了佐助一眼,信口胡诌,“那里有怪兽。”
闻言,佐助露出了不甚同意的神情。可千岁还在追问,“什么样的怪兽?”
“我也没见过,听说很吓人。”
“很厉害吗,比佐助叔叔还厉害吗?”在三岁孩子的认知里,佐助叔叔是最厉害的人了。
“那你问问他。”小久飞快的将话题甩给了佐助,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餐桌。
面对一双溢出渴求的眼睛,佐助沉吟了一下说,“对,比我厉害……但他不是怪兽,是个很值得尊敬的傻瓜。”
“什么是尊敬?”
“就是信赖和依靠,就像你信赖你妈妈一样。”
“是吗,那我妈妈,也很尊敬你。”
“什么?”
“妈妈也很信赖和依靠你,就像千岁信赖和依靠妈妈一样。”
“是吗?”佐助温和的应了一声,慢慢的重复道,“是这样吗。”
疑问暂时得到了解答,千岁不再追问,自己跑去玩了,佐助才站起身,把剩下的两个盘子递进厨房,靠在门框上看她刷碗的背影。常年的忙碌让她没能长胖分毫,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长发虽然及腰,却总是被挽成方便的丸子头。他尝试去想她的面容,却只能在脑中浮现模糊的印象,等刷完了碗转过身来,她仿佛是才意识到佐助在这里,吓了一跳。
“发什么神经?”她抱怨着,丢给他抹布,“去擦桌子。”
语气熟练,就如同……寻常夫妻那般。
佐助适时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思路,动手擦干净餐桌,扔掉了厨房的垃圾,便看到小久同千岁在客厅玩耍的样子。
注意到他的视线,千岁伸手召唤着他,“快过来啊!”
语气熟练,就如同,一家三口一般。
不能再想了。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同千岁说,“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修行吧。”
“修行是什么?”
“就是……一起跑步,一起玩。”
“好呀,千岁要去!”孩子说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妈妈也去吗?”
“不了。”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妈妈在家准备早饭,你们回来就能吃了。”
“好耶,我要吃黄油吐司!”
“没问题。”
这样平淡的日子持续了三年,待到千岁六岁的时候,佐助隐晦的向小久表达了想送他去木叶就读的事,意料之中得到了坚定的反对。时隔境迁,他以为那些伤痛慢慢能愈合,那些执念能被放下,却不想她固执的如同第一次相见那般,浑身都竖起了带刺的敌意。
“一起上学,总是好的。”
“你不够教导他吗?”
“在学校,能学到忍术之外的事。”
“送他去木叶,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木叶对宇智波做过什么,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现在是鸣人任职七代目,时代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这该死的人与人之间相互厮杀的世界,从来就没什么不同。”
闻言佐助愣住了,他短暂的失神仿佛也惊醒了她,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原本以为睡着的孩子从卧室走出来,抱着她的腰伤心的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不去木叶就是了,我不去了。”
千岁的话让他们两个迅速冷静了下来,她蹲下【和谐】身来抱住他,仿佛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又仿佛固执的一言不语。最终,她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努力扬起一个稀薄的微笑,“是妈妈不好,快去睡吧。”
哄睡了孩子,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将脸埋在手里,姿态之间全是疲惫。佐助在她身边坐下,明明是同岁,却一直觉得她成熟自己许多,可今日才明白,她心中放不下的那点固执,依旧孩子气的紧。他伸出手,笨拙的想要安慰她,可伸了一半又顿住了,久久没能落在她的肩上。
该以怎样的姿态去拥抱她?佐助垂着眼睛,慢慢的又放下手去。
不论如何,他们之间都没有合适的姿态去拥抱。
他早该清楚的知道才对。
可他偏偏……
“是我不愿意。”她仍旧维持着捂住脸的姿势,声音从掌心里模糊的传来,“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木叶。是我在怨恨着木叶,毁了宇智波,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