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双冥霎时间眸光涣散,弱弱的道了句:“我知道了,多谢。”
门突然被踹开,屋外阳光在金子饰品的反射下,四处放光,强光自那人身后射入屋内,衬得他周身放光,威风凛凛的样子,待那人走近之时,寒双冥和赤影才看清,原来是夫少,他又来了,自那日的投桃报李事后,夫少就好似盯上了寒双冥,只要一见到她就会寻她的麻烦。
夫少一脸吃瓜又带邪恶“看看,啧啧啧,这是在做什么啊,要把门窗关这么严实,这不是缠着你那小姑娘吗?你们…哈哈哈哈哈。”
说完把手搭在了赤影左肩拍了几下,问道:“赤影啊,我记得你非普通人啊,怎么可以有情爱之事呢?是不是啊大家伙?”旁的人闻言大笑道:“是。”
寒双冥一惊,不明白什么叫不可以男欢女爱?把目光投至赤影脸上,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只瞧见赤影愤懑眼光,他的手攥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他吃了的模样,他使劲的掰开夫少放在他肩上的手,眼神狠戾的盯着他,寒双冥不知何时火气已蹭蹭蹭的就往上冲低声说了句“混蛋。”随后又大声呵斥“莫名其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思想龌龊啊。”
“你说什么?”夫少转头看向寒双冥,赤影怕她控制不住,上前抓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然后看着寒双冥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在说不可,消消气。
确实不该招惹他们,夫少的父亲是离厌族族长,而他又阴狠至斯,若是惹上他于寒双冥而言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寒双冥这才冷静下来,赤影让寒双冥快些离开这里,像前几次一样替她伸出手挡住了夫少,夫少瞥了他一眼愤然离去。
连华阴阵法都找不到诙音,寒双冥心中焦灼万分,不过也有令她想不通的是赤影,他施术的时候,眼睛变得黑乎乎的,还冒黑气,着实给寒双冥吓得不轻。
寒双冥独自一人坐在金皿楼的一处角落里,正心烦着,一句“双冥姑娘”打破了她的静默和她的万千愁思。
“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卜妪似是看穿寒双冥的心事,低头问她。
“你知道,赤影是什么人吗?”
“怎么这样问?”卜妪疑惑道。
“今日夫少说他什么?好像是不可以男欢女爱,这是何意?”
“这你不知道,但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你总该知道吧。”
寒双冥瞳孔放大,一激动嘴巴大开:“所以他是……”
“嗯嗯,没错。”还没等寒双冥念出那是啥,就被卜妪抢先了。
“原来……哎!”寒双冥还叹了口气。
赤影一类是打破世间法则而存在的妖物,一生只能存有忠义之心,若是产生某种过深的情谊,那便会死,他们不具有和人一样的心脏,却有着和人类心脏一样重要的经脉,经脉断就如同心脏骤停,而他们的尸身不会消亡,如同石化一般,却又不是石化,他们的身体会在经历千年万年后的风吹日晒后皮肤干裂,逐渐失去同人类一样该有的血色,变成一座“雕像”,这是他们的主给的桎梏,也是惩罚。
所以何止情爱,便是亲情,友情都不能投入,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原来那日夫少的话竟是这么个意思的。
诸如此类,这么多年来早被人说烂了。造出他的人叫代庾,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而堂堂妖族之王,在与寒夜族和离厌族之战中节节败退,不甘屈辱,才想了这么一出法子来对付他们。
以妖血为引,造出了千年不灭的妖物,但妖物虽厉害,代价却是极高的,他就算再怎么想赢也不能以整个妖族为代价,最后妖物仅限制在了百只以内,自己和妖族连同所造妖物都被六族联合给一锅端了,代庾被斩,妖族臣服。
如今居于万妖灵域的曷族就是当年的妖族,而所剩的妖物不过二三十只,皆为各族所用。
卜妪深思道:“赤影便是其中之一,妖王被斩的那年,他们没了主心骨,就散落至各地,别人杀不了他们,但会利用邪物抓走他们,赤影便是差点被邪物带走之际,离厌族族长夫相及时出现救了他。”
“所以,他为了报恩,才自愿做夫相的侍从的?”
“不止,你忘了?夫少可是他的第四代子孙了,赤影和他的同类本就是为忠义而生,为了成全忠义,他们可是连死都愿意呢。”
死,那不就是自断经脉吗?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那夫少心狠手辣,目无尊长,一点都不像他的老祖宗夫相一般仁义慈善。”寒双冥开口骂道。
没想到曾经以德治天下而闻名的家族,在世道变迁,世事变幻下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他竟已活了这么多年了。”寒双冥惊叹,她虽知他们百年前就出现了,但如今想起来还是会为之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