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到极点的弟弟讨回公道,更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距她逃离牢房已有七个时辰了,监尉所一定派人来捉她了,眼下,她也只能暗地里查找真相了。
一夜之间,寒双冥的家便被围的水泻不通了。
这边银殇还在亭子里守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赶忙回头,脸上洋溢着又激动又高兴的面容瞬间如冰冻了般,凝固了许久。
“卜妪姑娘,你这是?”
“银公子。”卜妪的眉头不弯不直,可看着委实有些心疼,这样苦笑不得的神情,还有什么事能把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逼成这样一副模样的,“你还没有见到她吗?阿冥没有来找你吗?她不会出事了吧?监尉所已经派人把阿冥的家包围了,她还能去哪儿呢?”
“世伯于已经告知我了。”这几日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由这一句话转化为了眉头紧锁。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去找她!”
银殇拉住了她:“我能找到她。”转身离开了。
“好好,好……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去找她?诶。”
人烟稀少的集市上,一蒙面女子正在角落里窥探着追捕自己的人。
“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这,这鉴灵石起先还是好的,可刚到红莲湖它就没反应了。”
为首的人眼睛一闭,随即说道:“把它收起来吧,没用了,若不是她掩盖了自己的气息,隐藏了灵力,那便是有人在护她。”
“狱长使,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搜了,走!”
他们走后,寒双冥才从茶楼旁的角落里出来,早就料到他们会用鉴灵石,先前他们便是凭着破石头,想抓人便抓人,想杀人便杀人,好在寒双冥及时封住了体内的灵力,只是可惜了这些“秉公办案”的人,生得一副双全智慧,却没有令自己生出明辨是非的能力,成了众人视为的明官。
这一季的玉苓花开得正盛,朵朵花瓣洁白无瑕,微风稍拂,便会有片片花瓣缓缓落下,勾勒出风的形状。
寒双冥呆呆的站在远处,朝玉苓花树这个方向凝望着,不过,却并不是被眼前美景吸引……为何这里没有一个狱差?不可能啊,他们一定会为了抓到寒双冥而在此守候,再说来的路上,寒双冥也听到只言片语,说狱差把她家围了,可此时……难道是藏起来了?
寒双冥欲转头查探一番,不料迎面正好走来了几个狱差,往后,恐有诈,往前那更是行不通,进退两难,寒双冥本想着拼一把了,可那几个狱差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往侧边的巷子里去了。
松了一口气,很快她又拂于家门口小心翼翼的查探了一番,确认没有人才敢进入。
很奇怪,明明离家不过十日,寒双冥却觉得自己离开了很久,这桌子,这案板,这门帘,还有这里的一切,都好像第一次见一样。
往日,石涅会在这里做一顿粗制的饭菜,而寒双冥每每会嫌弃他做的饭菜不好,还吃的津津乐道;往日,石涅也会在出门前告知自己的姐姐,说自己要出门了;往日,石涅还会经常狼狈不堪的回到家,一回来就躺床上良久,像是没有睡过觉的人,寒双冥总是在他熟睡时给他开窗、关窗,把他的脏衣服都洗了,吃饭的时候更是囫囵入口,像是一个几年没吃过饭的人一样……
寒双冥静静地抚摸着挂在柜台前的铃铛,“你还怕你的铃铛飞走吗?我说姐啊,你好歹隐藏着点儿吧,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你修习阴法之事可就人尽皆知了。”
寒双冥心怔了一下,猛的一回头。
没有……什么都没有……
寒双冥突觉浑身没劲儿,扶着靠着柜台瘫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句:“姐。”才将寒双冥从“远处”唤回来。
这回是真的,不是幻觉,更不是回忆,是真真切切的在叫她。
“你怎么才回来……你的脚……”寒双冥望着那浮于半空的脚,霎时间明白了,她不急不慢的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呵,你什么意思啊,送我最后一程是你的荣幸,知道吗?”这话寒双冥再熟悉不过了,可这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确是寒双冥听到的为数不多的了。
身为一个道士,这么多年来,她偷偷摸摸,小心谨慎,这一方面的法术也是学得一知半解,算不得精通,属实不堪“道士”二字;作为女儿、妹妹、姐姐,寒双冥对得起她的任何一个亲人,坚持寻找失踪的母亲,又亲眼看着母亲去玩长生天、亲手送走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如今又要亲自送走自己的弟弟,哪怕有多么的不愿,但她还是得那么做。
“虽然我最讨厌这些繁琐的事,但是姐,谢谢你,做我的姐姐,你这人脾气太暴躁了,若有来世,让我做哥哥吧。”
刚才动用法术,解开了灵力的封印,监尉所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寒双冥的家又一次被围了,为了逃避追捕,寒双冥只带走了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