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恭维抬举之话，王姬自请直问便罢。”
念柳思忖片刻，道：“有什么办法可寻到第二朵驻颜花？”
王母静静看她：“你为何想要驻颜花？”
念柳咬了咬唇，好久才憋出个“小辈有用”四字。
王母破天荒耐心解释：“驻颜花是神器，世上鲜有一模一样的神器存在。”
“……好吧。”念柳不甘心垂下了脑袋。
似乎不忍见她沮丧，王母尔后又启唇：“百年内若有同效神器现世，我可叫人托信于你。”
“真的吗？”
王母点头：“但随机缘。”
话题终结，自王母往前，两旁桃林树恭敬移让边侧，念柳怕自己迷路也紧跟在王母身后。
待王母与念柳回到瑶池边，王母才唤玱玹等人出来。
小夭换回女身与念柳随王母往桃林深处验证幻形之事都叫众人略有听闻，玱玹看向花中青衣女子前，还是匆匆瞥了念柳一眼，也只不过一眼。
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便都叫那青衣出尘的清冷女子所吸引，包括念柳。
瑶池水畔那女子着青裳，娉娉婷婷立于桃花蕊心，青丝若乌黑瀑布般飘逸秀亮，那张面容比少女可爱更有仙子般清冷，念柳依稀记得原著曾形容刚换回女身的小夭：她清新得好似桃花瓣上的晨露凝结而成。
此番亲眼所见还真是贴切，若把相柳形容成雪，那小夭便是露，是截然区别念柳娇憨俏丽的淡丽。
念柳心里偷偷想着，为小夭开心，可那开心又夹杂着莫名酸涩，原来这就是相柳喜欢的女孩子啊……
确实很漂亮、很动人。
“哥哥，帮我！”
小夭朝玱玹伸手，那愣小子玱玹才后知后觉回神，他忙暗施灵力，桃花缓缓飘向岸边，青丝青纱亦随风飘扬，眉眼盈盈的仙子向众人而来。
小夭上了岸，向王母致谢：“谢谢王母，赐还我真容。”
王母仍旧不冷不淡：“现在封在你体内的驻颜花只有驻颜之效，再无变幻之力。也许将来再有机缘，它才能恢复。”
小六笑道：“这辈子我已变幻足够，再不想以他人之貌面世。”
临分别，王母又交代了几句后话。
离去前她深深望了念柳一眼，似他警又似自劝：“一切自有天意，不痴求，勿妄求。”
*
回程时是高辛王派人驾云辇于山下接应，云辇两顶，念柳回身看身后缓缓下山的小夭与玱玹，自顾自坐了一顶。
高辛王神机妙算，算得阿獙与烈阳没有随小夭离开，也算好两个女儿应该各坐一辇。
小夭眼尖过来扯她的手腕：“阿念，和我们坐一块儿！”
念柳看向玱玹，玱玹的目光始终关切着小夭的身影。
阿念笑拒：“姐姐和哥哥许久未见，我就不打扰你们说体己话了。”
玱玹闻毕，眼神带了些感激，似也激起他对念柳的关切：“我们三人坐一块也热闹。”
念柳心嘲：玱玹呐玱玹，原来你一开始就输在口是心非上。
念柳强颜欢笑，落寞表情难以掩饰：“小夭姐姐，玱玹哥哥，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罢，她自顾自上了云辇，对他们粲然一笑，尔后拉下了窗口朦纱。
“回见啦！”少女故作高昂的声音自朦纱内传出。
小夭还想劝，却被玱玹摇头拦下，他拉走小夭，心间浮起复杂的情绪，似是蛊虫之效压过本能，居然忧越于喜。
玱玹转眸回望念柳所在云辇，温柔对小夭道：“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走吧。”
玱玹的话不远不近，正好叫念柳听得模糊而大抵能拼凑完整，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抱住双膝，脸庞侧压在膝盖，云辇启程了，窗外之风撩起朦纱，晚霞在远空遥遥散发怅然流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到孤寂。
“还真是……格格不入，孑然一身。”
“九命相柳，你是不是也如此呢？”
少女不自觉叹气，那双忽而蕴含雾气的秋水剪瞳被她悄然隐藏于双膝之上。
腰肢海贝闪了闪光芒，一瓣不知何处飘来的玉萼梅花瓣从窗边飞来，轻轻落在少女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