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用了很大耐心才忽略鼻尖痒意:“刚刚在做什么?”
“蛋糕。”夏澈从来不是个扭捏的人,结果答案说出来,竟然有点不自在,讪讪收回手,“你不是要……”
声音戛然而止。
夏澈表情倏然冷至冰点,死亡凝视着裴燎。
他手刚刚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擦过这人唇角。
然后就被咬住了。
很轻,不疼。
但裴燎在跟夏澈对视后,默默垂眼,加重了力气。
夏澈空闲的手一巴掌扇他大腿上:“你找死吗?”
裴燎痛呼一声,松了口。
夏澈满脸黑线看着有圈清晰齿痕的食指:“你有病吧?力气再大点直接咬断吧?或者我切下来喂你嘴里行不行?”
裴燎抿唇,将唇齿间的黄油香
尽数吞并:“抱歉,不是故意的。”
“嘴长你身上你告诉不是故意的?那怎么的?我故意的呗?我勾引你了?”夏澈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气势汹汹往外走,“跟你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大门Kuang的打开,Duang的关上。
动静之响彻,足以见识某人的气性。
裴燎捂着发烫的大腿侧,心道不愧是学过自由搏击的。
以他的经验,这五指巴掌印少说留三天。
桌上一动未动的新茶早就冷却,没了甜腻的香味,醇厚的茶香终于显露真容,逐渐朝苦涩后调发展。
裴燎叹了口气,将茶水倒掉,跟着出门。
他可没有让夏澈做饭的打算。
客厅满是烘焙的香味,夏澈却闻不到似的,浑身散发低气压,盘腿坐在沙发里,紧盯被咬的手指看,进行颅内复盘。
刚刚没发挥好。
应该把巴掌甩到裴燎的脑壳上。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转道:“劝你现在别来惹我。”
脚步声顿住:“你以前过年,对年夜饭有讲究吗?”
“你要做饭?”夏澈蹙眉,“这还有讲究?”
“看地区和个人。我们家以前菜品数量必须是偶数,一定要有鱼有饺子。”裴燎双手撑在他靠着的沙发背上,“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夏澈放下手,指腹互相摩挲片刻:“没有,你看着办吧。”
裴燎猛然意识到什么:“我……”
“裴燎,”夏澈淡声道,“少说多做。”
毕竟从小到大都没参与过完整的春节,确实有点惨。
不过他最不想听到别人因为这些事道歉。
夏澈从不认为以前那些事是什么揭不开的伤疤,也不觉得难以启齿,过往切实存在,为什么要否认?
每次别人听说后,总用一种抱歉愧疚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走不出阴影童年的抑郁青年,搞得他也很不自在,久而久之,干脆就不说了。
本以为裴燎也要做这种让人不爽的事,结果对方竟然拉着他后衣领站起来:“我要你陪我洗螃蟹。”
夏澈:“。”
好嘛。
他想多了。
夏澈弯起眼睛,火气散得一干二净,看着小心翼翼从冷藏柜搬螃蟹的人,好奇道:“你在家也这么干活吗?我还以为你这种从小到大都是管家保安保姆一应俱全。”
话音刚落,捆起来的螃蟹咕噜咕噜滚落满地。
裴燎尴尬咳了两声。
夏澈笑容消失:“真的啊?”
“嗯。”裴燎小声道,“在家没干过活。”
他从小就有家庭教师,营养师,负责生活的保姆,负责卫生的保姆,还有主事管家和几名菲佣。
夏澈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还真是少爷!
人类之间的差距令人心寒,夏澈说是来帮忙,也不动手,带着愤世
嫉俗的心理,抱着胳膊冷眼看裴燎操作。
事实证明,少爷所言不虚。
裴燎洗一只螃蟹洗了快半小时。
步骤没错,态度认真,就是慢。
极其慢。
夏澈腿都站酸了,忍无可忍质疑道:“你上学的时候一个人怎么活的?”
裴燎理所当然道:“有钱的时候点外卖请厨师,没钱的时候蹲超市晚上打折盲盒,能拆出很多熟食。”
夏澈声音飘忽:“拆不出来呢?”
裴燎安静几秒:“那就饿一顿。”
夏澈:“……”
沉默,震耳欲聋。
夏澈拍拍他肩膀:“牛逼!”
裴燎试图辩解:“不是不会,就是太慢太麻烦,反正能填饱肚子,当然要选择最高效的方法。”
“好好好,你是大聪明。”夏澈随口敷衍,带上手套抢过第二只螃蟹,迅速洗涮,“学着点。”
裴燎看得很认真:“一个月,会进步的。”
“拭目以待。”夏澈嗤之以鼻,没放在心上,压根没想起来对方一个月试用期的事。
裴少爷当主厨不行,当帮手还挺给力,两人勉强凑出六道菜,摆盘期间还因为鱼头朝南朝北吵了一架。
菜做的太多,蛋糕肯定吃不下了。
两人商量完,还是决定做好后明天吃。
看到夏澈拿出上午熬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