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说,扭头朝窗外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人频频朝这边投来视线。
但隔着车窗比较暗,看不到什么情况,夏澈想了想,推门而下,朝前方随便走了两步……
“……裴董?”
他看到了躲在迈巴赫后面的裴博瞻。
为什么说躲呢?
因为这位知名企业家车停在库里南后方,本人蹲在旁边的台阶上,看起来有点……
咳。
这是裴燎他爹,吐槽也要收敛。
夏澈不动声色偏头,装作低头整理衣摆的样子,给足对方站起来的时间,随后从容伸出手:“裴
董好巧,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遇见您,久仰。”
裴博瞻见他神色如常,那点偷窥的羞耻便被抛之脑后,给面子地回握:“我也听说夏总很久了。”
这确实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前活动上隔老远瞥见的都不算。
裴博瞻问:“夏总来鄢东办事?”
“取份文件。”夏澈点到即止,他猜裴博瞻的目的不是聊公事,没继续说,而是等待对方开口。
裴博瞻眼里露出欣赏,直言道:“裴燎那小子拒绝我后,我还以为这个月见不到夏总了。”
这指的应该是家宴被拒,夏澈怎么解释都不对,是能装傻:“今天能见到您也是我意外之喜。”
裴博瞻意味不明地哼笑:“我也是看这车熟悉,好巧不巧,前段时间在我们公司停车场见过。”
夏澈:“……”
就知道早晚出事!
他气定神闲道:“可能那次跟小裴总有什么活动要一起参加,正巧遇到您了吧。”
裴博瞻正面出击:“夏总跟我儿子很熟?”
夏澈笑得无懈可击:“小裴总非常优秀,能认识小裴总很幸运。”
裴博瞻暗暗一“啧”,面上谈天说地,心里却在吐槽:现在年轻人说话都那么狡诈了吗?
也不对,自家儿子就不狡诈,自家儿子是歹毒。
这么一看,这俩都不是好东西,还挺配的。
而且……
啊,夏澈说话是真讨喜啊。
裴博瞻这辈子没被家里人这么夸过,三言两语间觉得自己年轻了至少十岁,意气风发容光焕发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要是再聊下去,裴博瞻都想跟他称兄道弟了。
好在大脑不清醒前想起了辈分,矜持又期待地询问:“我们加个微信?”
夏澈完全没有拒绝的选项,深吸一口气:“没问题。”
裴博瞻扫了他的二维码,看着他同意好友申请才满意,临别前亲昵地握住他肩膀,笑道:“月底家宴,夏总会来的吧?”
夏澈:“……”
你们姓裴的是不是都这么执着?
夏澈硬着头皮道:“我一定尽量赴约。”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裴博瞻也不再逼迫,对他挥手道别:“我可是很期待能见到夏总的。”
夏澈笑容得体:求你别期待。
白奏回来,看到的就是心事重重靠在车门上的老板。
他连忙把人劝进车里:“夏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澈惨笑一声,没回答,直接给裴燎打了电话。
那边秒接:“夏澈。”
夏澈叹气:“我刚刚见到你爸了。”
裴燎:“?”
夏澈:“还跟他加了联系方式。”
裴燎:“!”
夏澈:“他让我月底跟你去家宴。”
“嘟——”
库里南发出尖锐的鸣笛。
“淡定。”夏澈拍拍白奏肩膀,继续跟裴燎说,“怎么办?不去是不是不合适?都明面上喊我了,你要再拒绝他肯定知道是我的意思。”
裴燎沉默片刻,说:“其实,如果你是担心让他心情不好影响工作,那大可放心。”
夏澈撩起头发,饶有兴致地等待他后面的话。
“鄢东以后是我的,我爸也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这点你大可放心。”裴燎说得很慢,字字句句清晰无比,“除非你担心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两人心知肚明。
但“那个”是作为男朋友,作为爱人,作为伴侣该担心的,不该是作为同事、朋友、亦或者炮/友。
一语双关,说话水平比以前高多了。
夏澈弯起唇角,眼里盛满笑意:“你学坏了。”
裴燎回敬:“夏老师教得好。”
最近裴燎总是执着于求证他的心意,像是找什么精神支柱和鼓励底气一样。
夏澈也不是故意吊着他,单纯觉得电话里讲不太好而已,万一哭了,哄都哄不到。
所以他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晚上八点落地。”裴燎说,“你会来接我吗?”
夏澈下意识想回“再说吧”。
结果话到嘴边,急转了个弯:“会。”
他不是个手电筒照别人不照自己的人,裴燎不爱主动表达是问题,自己也不能总是逗人玩。
有些安全感不仅得给,还得多给。
果然,裴燎说话语气顿时抬高了一个音调:“那机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