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跋扈惯了,竟让这小子跟着学了不少,不过我在此保证,以后不会了。”
转身,她对沈荣臻道:“阿臻,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长春宫内是当着陛下的面,真心与否,只是外人看来,我们宁安王府与柱国大将军府已经和解。但是,此时只有我们,道歉真心与否,柱国大将军他们,自有评判。”
从前嚣张跋扈的沈云鸢,确实没人会喜欢,毕竟大家都避之不及。可如今这样一言一行端庄有礼谦卑谨慎的沈云鸢,却令众人都难以捉摸。
“二小姐经此一事,能有如此醒悟,实乃幸事一桩!”李闵本来还为两个外孙的事情头疼,见沈云鸢这般言说,自是亲口承诺:“你放心,老夫回去以后,绝不会责罚这臭小子!”
沈云鸢颔首道:“如此,谢过大将军了。”
两人前脚刚走,沈云鸢就支开沈荣臻:“阿臻,你先回去。”
“二姐姐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沈荣臻问。
沈云鸢道:“我进宫之前,娘面色不好,怕是此刻担忧不已。你先回去跟她报个平安,我在此等父王出来一起回去。”
想了想,沈荣臻道:“有道理。那我先回去了。”
“好。”沈云鸢望着渐行渐远的小弟,忽而嘴角一笑,轻道:“殿下听了这么久,还没听够吗?”
闻言,身后拐角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云鸢回头,是韩靖轩。
他上前几步,站到沈云鸢身旁,望着她那还略显苍白的唇问:“身体都恢复好了吗?”
“已经好了,还要多谢殿下差人送来的补药。”沈云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若不是此时夜莺还跟在韩靖轩身边,她独自一人面对韩靖轩,怕是会忍不住杀了他。即便杀不死他,也不会让他好受。
韩靖轩望着她脸上的笑意,嘴角上扬。他没想到,自己从前那些糊弄人的把戏,如今的沈云鸢竟也学会了。可瞧见她那虚弱的面色,他还是不忍,于是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系上。
沈云鸢有些抗拒他忽然地亲近。
“别动,”他轻道,“你病情刚好,这般在外面久待,怕是要冻坏了身子。”
“谢、谢殿下。”沈云鸢身子有些僵硬。但为了不让韩靖轩察觉,还是说了违心的话。她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韩靖轩视线下移,盯了一会儿地面,噗嗤一笑:“也罢,等你我二人成婚以后,阿鸢就不必这般——”
这般怎样?
沈云鸢抬眼望着他。
却见韩靖轩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畔轻道:“这般……与我生分了。”
沈云鸢:“……”
“父皇已经准了惊羽老师的辞官之请,你若是还想见他一面,明日便来尚书殿吧。”离开之前,韩靖轩特意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前世,对于京城大家闺秀所擅长的琴棋书画,沈云鸢自始至终,只会一样,那便是琴技。因为赐婚的缘由,韩靖轩经常带着她出入尚书殿。
她那一手成名京城的琴技,乃是得益于尚书殿的惊羽琴师。
至于去与不去,沈云鸢眼下还未有定论。
***
长春宫内。
崇明帝看着沈志洲问:“宁安王,你能告诉朕,为什么你的女儿这么像朕的皇姐吗?”
此言一出,沈志洲直接跪倒在地。他心里很清楚,今日崇明帝见到梅花树下的女儿,唤她“阿姐”时,就已经猜到崇明帝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说!”崇明帝指着他道:“沈志洲,你应当知道皇姐对朕意味着什么!”
事已至此,沈志洲明白,就算他不说,崇明帝见了沈云鸢后,也会派人去查当年的事情。可由自己讲出来的,和崇明帝派人查出来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沈志洲苦笑一番,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叹了口气轻道:“回陛下,阿鸢正是盛华大长公主的女儿。”
“沈志洲!”崇明帝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崇明帝身子踉跄了一下,指着人后退几步,最后跌坐在一旁。
沈志洲见状,跪行至崇明帝面前:“陛下,公主临死前特意交代臣瞒住鸢儿的身份,护她一生无忧。”
崇明帝猛然起身,一脚踹开他,怒而质问:“是谁杀了皇姐?你告诉朕!朕要替皇姐报仇,朕要把鸢儿接进宫照顾!”
“陛下!陛下您冷静一点!”沈志洲冒死进言:“臣死不足惜!难道陛下还要看着公主唯一的血脉也要葬送在这巍巍宫墙之内吗!”
“……”崇明帝终于冷静了一点,他颓然一般望着沈志洲,喃喃道:“长姐如母,爱卿当知皇姐之死对朕意味着什么?”
沈志洲平复了心绪后,缓缓道:“当年我们已经逃出了皇城,行至北城门时,被一伙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围住,公主为了保护鸢儿和臣,力战众人,最后于城门自刎而亡。”
崇明帝抓着沈志洲问:“尸体呢?”
沈志洲摇头:“臣带着鸢儿脱困以后,曾找人打听过,但都没有消息。是臣愧对公主!”
“你知道鸢儿是皇姐的孩子,所以明知她与柱国大将军的孙子当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