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沈云鸢回头,见韩靖轩冲着她笑嘻嘻打招呼,便回头对陈露道:“我只是来听惊羽老师最后一课的,不想被一些不想关的人打扰。”
“阿鸢,怎么不理我?”韩靖轩挥舞着手臂眉开眼笑。
沈云鸢挤出个笑脸尴尬应了声后便转身。
陈露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瞥了一眼,看见韩靖轩那手舞足蹈般高兴的样子,哼笑一声:“明白了。”
沈云鸢不理会韩靖轩,认真听讲。
可后方的人却无法安静下来。
不多时,一个纸团便被扔到沈云鸢与陈露面前的琴上。上方惊羽听到后,眼神一凛,沈云鸢立马将纸团拿下塞给身旁的陈露。
身后的人依旧不安分,见沈云鸢不看那纸团,便将书卷起来戳陈露。起初陈露不在意,可被一直戳的有些不耐烦,便回头,结果便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字——
给她看
看什么?
自然是看纸团上的内容。
韩靖轩那几乎如刀一样的目光,就差把‘威胁’二字写在脸上。陈露叹了口气,只好照做。
纸团上写着——
阿鸢不喜欢那白玉簪子,那我亲自为你做一支好不好
沈云鸢回头,将纸团丢给韩靖轩。
惊羽所授最后一课名为知己。
“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天涯万里共相鸣。今日最后一课便是教给你们,无论你们以后走向怎样的人生,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灵魂知己。”
“那老师可有知己?”有学生起身问道。
但见惊羽一笑,捏着胡须朗声道:“有啊。不过……她死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最后一课,便来考考你们。”
尚书殿内顿时传来络绎不绝的琴声。
教授琴技两载,惊羽离开之前,定然要亲自试试他们的。
往日每到这个时候,沈云鸢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就为在弹琴结束后,得到韩靖轩一句“阿鸢弹得真好”。
接连几个不满意,惊羽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云鸢,冲着她道:“二小姐,轮到你了。”
沈云鸢看向身旁的陈露,道:“借琴一用。”
岂料惊羽直接请她上去,让她用自己的琴弹。
左右推辞不过,沈云鸢只好坐下。双手抚摸着琴弦,微弱的乐声随之而发。
“就弹《高山流水》吧。”惊羽看着她道。
指尖撩拨,琴音徐徐而发。清风明月醉晓风,高山巍峨雄劲,流水似世间万千生命,奔腾而跃激流勇进,波涛为之鼓舞欢喜,明月为之映照作伴,孤舟烈酒喜相逢,莫道一场风花雪月共神游。
韩靖轩听得如痴如醉。沈云鸢一曲终了,他还沉醉其中,喃喃道:“果然是得了惊羽老师真传。”
就在众人赞叹沈云鸢的琴技时,崇明帝信步走入。身后跟着沈志洲和韩靖泽。
“参见陛下。”所有人跪地行礼,只有沈云鸢在跪下前,被崇明帝制止:“朕听宁安王说你病刚好,就不用跪了。”
崇明帝笑着对惊羽道:“看来这偌大的尚书殿,终于有了一个能让先生满意的学生。”崇明帝转头满意地看着沈云鸢,又摸了摸她的头。
“都是惊羽先生教得好。”跟在崇明帝身侧的沈志洲道。
崇明帝道:“也是这孩子天赋好。朕最近总是心神不宁,鸢儿可愿进宫陪陪朕?”
韩靖轩脸色倏变:“父皇身体不适,儿臣让人去请小神医回来便可,鸢儿娇生惯养如何能伺候好您?”
沈志洲自然知晓崇明帝那番话的意思,虽不知崇明帝为何改变想法,但若真让沈云鸢进了宫,怕是会引来其他人的嫉妒。“是啊陛下。四殿下说的没错。小女的确——”
崇明帝看了一眼两人,道:“你们担心什么?朕只是觉得这宫里太过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韩靖轩望向沈云鸢,从前都是她黏着他,那双与他对视的淡漠眼神,仿若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
崇明帝看着沈云鸢问:“你可愿意?”
“臣女谢陛下隆恩。”沈云鸢再跪之时,崇明帝示意韩靖泽扶她起来。
“刚才听老二说,你进宫时遇见他,他希望你进宫多去熹妃那坐坐。朕老了,也缺个说话的人。今日回去与你娘说说,明日一早,朕派人接你进宫,如何?”崇明帝拉着她的手,拍着她的手背,一脸慈祥温声道。
沈云鸢微微欠身道:“臣女遵旨。”
众人离去之时,韩靖轩来到沈云鸢面前。
“四殿下有事找我?”她倒是对他不客气,直言道。
韩靖轩未开口,却是围着她走了一圈,将她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忽而俯身凑近沈云鸢的耳畔,低沉的声调响起:“今日课上为何不理我?”
“老师在授课,四殿下无故扰我,恐会影响老师。”沈云鸢张口即来。她料到韩靖轩会问自己,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
“是吗?”韩靖轩轻笑一声,凉薄的声音充满着几分令人战栗的寒意:“进宫之时,你与二哥那般亲近,怎么到我这里就如此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