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鸢起身,一个人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考着从自己到锦州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
第三日,根据上官离透露的情报,沈云鸢派人去调查锦州知府钱奎以及刺史赵礼阶。
第五日,侍卫长派人回报,说是钱奎不在府中,就连钱奎在外包养的几个小妾府中,也没有钱奎的踪迹,这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赵礼阶呢?”沈云鸢问。
侍卫回禀:“赵礼阶应该也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刺史府也不见人影。不过属下查到,每日亥时,会有三辆轿子同时从刺史府后门出来,走街串巷近一个时辰后,会去往城内东、西、南三个不同的客栈。”
第六日夜晚,沈云鸢早早等候在刺史府外一处阁楼上。
等那三顶轿子出发后,她继续派人跟着:“注意沿途经过的地方。”
侍卫们随即跟踪上去。
但不多时,一名侍卫返回。
“二公子,属下跟随南边那路轿子时,中途遇到一个蒙面人,他让属下将这封信交给您。”侍卫将信递给沈云鸢。
沈云鸢没有接信,反而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侍卫,一双明媚的眼眸仔细打量着他:“他让你送信你便送吗?”
沈云鸢脑海中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人。
那人身份未知,让她悬着的心始终没法冷静下来。
“那人说,钱奎两日前就已经死了,赵礼阶还是可以抓活的。”侍卫如实禀告。
一炷香之前,当他跟随去往城南方向的那顶轿子时,忽然被人在一个小巷内拦住,那人仅凭一根银针就令他浑身动弹不得。紧接着便给他一封信,让他带给沈云鸢。
沈云鸢望着漆黑的夜空,拿过那封信拆开,里面没有字,只有一张鬼画符般的地图,标注着赵礼阶的三顶轿子离开刺史府后的路线,而在路线重合的地方,则用朱笔画了一个圈。
画圈的地方,正是不久前刚被查封的松月客栈。
“通知其他人回来,去松月客栈看看。这么多天了,我们也该去见见刺史大人了。”沈云鸢转身,对侍卫吩咐。
“是,”侍卫领命离开。
事实上,松月客栈被查封的当天晚上,赵礼阶就已经偷偷住进了这里。
半个月前,威远侯的信送到他手里时,钱奎就死在他面前。威远侯在信中告诉赵礼阶,让他把这一切推到钱奎身上,毕竟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办法。
赵礼阶当然知道威远侯的手段,他能杀崇明帝派来锦州的秘史,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钱奎一家,无非是希望自己继续帮他打理那金矿。
锦州城外的那处铁矿,在两个月前,挖出了一条金脉,随着消息被越来越多的矿工知晓,赵礼阶怕钱奎贪多误事,就将此事汇报给了威远侯,威远侯一番思考之下,认为钱奎此人不可靠,遂杀了灭口。
而赵礼阶仗着自己跟威远侯的一点血亲关系,保下这条命,就是为了替威远侯看好那批从铁矿中挖出来的金脉。
松月客栈屋顶。
韩靖轩一个人躺在那里赏月。
没一会儿,夜三回来。
他小心翼翼来到韩靖轩身边:“王爷。”
“事情办妥了?”韩靖轩没回头,继续望着天边的月亮。
夜三点头:“嗯。属下刚才已经见了夜六,二小姐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舅舅派来的那批杀手到哪里了?”韩靖轩侧目道。
夜三没说话。
韩靖轩起身,望着他猜道:“跟丢了?”
夜三面色发愁:“小六跟他们交过手,受了伤,在进城之前跟丢了。”
“阿鸢怎么样?她这些日子瘦了还是胖了?可有受伤?”韩靖轩忽然想起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脑海中浮现出沈云鸢的样子,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心中不免欢喜起来。
“呃……这、这属下还没见到二小姐。”夜三扶额,“小六在城外见过二小姐,属下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属下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本王就在这里等着她。”韩靖轩又拿出怀里的那支梅花簪,仔细瞧着。
子时刚过,明月高悬,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从侧面潜入松月客栈。
韩靖轩和夜三在对面屋顶藏着,静悄悄地看着对方。
“王爷,看着两人的身手,应该是陛下身边的暗卫。”夜三压着声音道。
韩靖轩白了他一眼:“本王不瞎,自己会看。”
紧接着,一片漆黑的松月客栈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不一会儿便停止。再然后,月牙躲进云层里,暗夜之下,一顶小轿从不远处巷子内缓缓而出,不久后,这顶小轿进了松月客栈的后门。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韩靖轩起身,对夜三道。
若他所料没错,最后那小轿之内的人,便是沈云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