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平静道:“臣女锦州一行奉旨查案,陛下想要一个真相,臣女便帮他查清。殿下有自己想护住的人,也用尽心思护住了。你我各行其事而已。”
送沈云鸢出了延年殿,看着她进了安乐宫,韩靖轩这才匆忙出宫。
刚回府,就收到夜三的消息,说是崇明帝派人前来请他进宫。
“来了多久了?”韩靖轩一边换衣裳一边问。
夜三上前帮他:“王爷,约莫一炷香。不过您放心,属下说您正在药浴,怕是要等上一会儿。”
“算你聪明。”换好衣裳后,韩靖轩跟着内侍进宫觐见崇明帝。
天亮的时候,韩靖轩是被人抬回王府的。
威远侯也是在下了早朝后,才得知崇明帝昨晚罚了韩靖轩二十庭杖。他急匆匆赶到魏阳王府,便瞧见太医从里面出来。
等内侍与太医离开后,这才进去。
“殿下,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威远侯坐在床边,看着背部刚上完药,虚弱不堪的人问道。
韩靖轩抬手,一旁伺候的夜三和下人退下,他忍着疼痛起身,穿好衣裳坐起:“舅舅西成的事情处理完了?”
“区区西成蛮人,有何惧,荡平他们便是。”威远侯瞧着他那一身伤,愤愤道:“你这是何苦呢?”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韩靖轩答非所问:“舅舅这话问的。母妃不在了,我只是怕失去舅舅和姨母。父皇不是傻子,即便没了证据,他也能猜出来。很早之前就提醒过舅舅了,姨母受宠,您又手握重兵,纵使父皇有意扶持二哥打压我,我也不怨。可是舅舅,一步踏错,就要搭上霍氏满门的性命,您觉得值得吗?”
霍青纲还是有些不甘心,那锦州铁矿,本就是他苦心经营的,为的是有朝一日韩靖轩参与夺嫡,好帮他一把的。如今不仅丢了铁矿,更是连同那金脉都拱手让人,自己还在锦州一案上,折损了好几个心腹。
“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霍青纲怒其不争:“你生来就是帝王家,即便你不争那个位子,别人也会争。你的兄弟,你的叔伯……这大周朝堂内外,但凡有点韩氏皇族血脉的,你觉得他们哪一个会甘心屈居人臣,让他人登上那个位子!”
韩靖轩双手紧握,目色微暗:“舅舅慎言!”
“殿下不让臣说,可臣偏要说!”霍青纲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只想一吐心中愤恨,好能借此骂醒韩靖轩:“臣是殿下唯一的舅舅。若说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殿下的人,只有臣。因为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是臣这个外戚永远没有资格去争夺的!殿下是臣此生唯一效忠的主子,殿下不争,日后若是殿下的兄弟叔伯坐上那皇位,殿下觉得,殿下和臣霍氏一族,在这大周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一番发泄过后,霍青纲冷静下来,瞧着眼前面色苍白虚弱的人,好心劝道:“舅舅没有责怪你插手锦州一事,只是希望你明白,生在皇家,切莫因儿女情长最后让自己后悔。这段时间你便在府中静养吧。”
威远侯刚离开,他就吐了一口血。夜三出现,慌忙上前扶住他,一脸焦急:“王爷,属下去请太医来!”
“别去!”韩靖轩一把扣住夜三的手腕,“别让人知道本王受了内伤。”
夜三扶他躺下,小声嘀咕:“要是您当初去锦州听属下的多带一些人,您也不会为了二小姐受伤……”
“如今回到京城,宫里本王不用担心,父皇自会护着她。若她出宫,你们盯紧些,莫要让人欺负她。锦州这案,父皇杀的杀,撤职的撤职,流放的流放,就算有心隐瞒,朝中还是会有人查到的。你去通知小六,凡是锦州见过阿鸢的,一律杀了!”韩靖轩擦掉嘴角的血迹,苍白的脸色与眼中的散发的狠厉决然不同:“本王不能让她有任何后顾之忧。”
夜三心中虽大惊,但还是遵从命令:“是。”
“等等!”夜三刚一转身,韩靖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派人去查一下,那个跟着阿鸢从锦州回来的侍卫。”
“属下遵命。”
韩靖轩想起回京的路上,沈云鸢曾遭遇的几次伏击,那个长相与沈云鸢有几分相似,背影和侧脸看着又有些像自己的侍卫,心中就不免担忧。
每每看到那人与沈云鸢亲近,沈云鸢对那人笑,他这颗心就隐隐作痛,恨不能将那人杀之而后快。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一旦那样做了,他的阿鸢会恨他的。
这一世,他不想在没听到她亲口说爱上自己之前,却先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