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霍家公司，让他们给钱‘报恩’。”何玉莲苦笑，“霍家帮你二叔还了银行几十万，摆平了外面那些放贷的，之后才告诉我和你爸，让你爸以后好好看着他。”
霍家不在乎几十万，林建国却觉得脸红，受之有愧。
林炀早已放下梳子，拳头捏紧：“可二叔还赌。”
“狗改不了吃屎！”何玉莲提起小叔子，忍不住说脏话，“没几年又欠下一屁股债，他再去找霍家，被保安赶出来，又被你爸打了一顿，声明绝不给他还一份钱，他就记恨上阿婉和你爸了。”
“你六岁那年的清明，阿婉他们回来扫墓，他不知道哪里勾搭上的拍花子，想绑小咪和你换赎金，或者干脆卖了。”
林炀不可置信：“是二叔？不是意外？！”
遭遇人贩子的事，大部分细节林炀已经记不清了。
这会儿努力回忆，突然想起来，他跑到霍世昌面前、让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帮何玉莲治病，林建国知道后很生气。
林炀喃喃：“怪不得，原来祸根是二叔。”
何玉莲点头：“先前没跟你说，是怕吓着你。”
“你二叔和拍花子一起被判刑坐牢，出狱之后，霍老板把他弄到国外厂子做工，没两年自己跑了，没准已经死在哪个旮沓角了吧。”何玉莲轻飘飘地说着诅咒的话。
她又叹：“那两年我病况不好，摊子生意不景气，实在缺钱，你爸才厚着脸皮接受霍老板安排的医生，前后手术和治疗又是好几年，医疗费几十万。”
听到这儿，林炀完全理解后来林建国不愿意跟霍家来往的心情。
“阿婉念恩，但咱们家不能贪，她不欠咱们的。”
事实上，林建国从来没觉得自己对商婉有什么“恩”。
只要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把一个要生产的孕妇扔在马路上不管。
何玉莲转过来，拉着林炀的手让他坐到床上，平视着他的双眼问：“炀炀，你是不是喜欢小咪？”
“……是，她也喜欢我，”林炀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妈妈，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玉莲以为，他是因为两家家境差距太大、加上骤然得知林建华做过的孽而苦恼，觉得自己配不上霍觅雪、或者不会被霍家接受。
她用力握了握林炀的手：“别担心，你专心学习，考个名牌大学，找份稳定的工作，你喜欢小咪，就认真追求她，用心对她好。我了解阿婉，只要你努力上进，小咪自己喜欢，她不会介意亲家钱多钱少，我和你爸至少不会给你拖后腿，医保社保都交足了。”
如果周语晴没有转到七班，没有跟他说过那些话，林炀一定会被何玉莲安慰到。
“……我知道了妈妈。”
“乖，早点休息，别让我和你爸担心，”何玉莲摸摸他的头，“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看小咪？我和你爸出摊，就不去了，我熬点砂锅粥你带去给她。”
林炀低低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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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小苹果团一个不少地到霍觅雪病房报到。
这是早就约好的集体探望，两个女生不必说，封绍言一半为了吴桐、一半是家长的嘱咐，何子默从众。
关盛同时带来老顾的问候，作为七班师生大家庭的代表，用班费给霍觅雪买了一束漂亮的向日葵：“恭喜康复。”
霍觅雪笑得比窗外的阳光更灿烂：“谢谢大家！”
“你们都是小咪的同班同学？谢谢你们来看小咪。”今天在病房陪的人是霍世昌。
面对这位传说中的安市首富，吴桐以外的人都很紧张。
霍世昌表现得平易近人，一一问过他们的名字。
林炀刻意排在最后。
到他时，霍世昌竟然先一步叫出来：“是林炀吗？”
林炀下颌紧绷：“嗯，是我，霍叔叔好。”
“都长这么高了，”霍世昌眼中慈祥更真切几分，“你爸妈都还好吧？”
林炀低头，避免与他再对视：“都挺好的，谢谢霍叔叔关心。”
听见他们称不上陌生的对话，其他小伙伴不知前情，脸上难掩惊讶。
这对嘴上说没在一起，实际连家长都同意了？
厉害啊！
霍世昌没再说太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说了几句挂断，对霍觅雪说：“爸爸有个会，先回公司了，你跟同学们聊会儿，晚点阿惠会带小玟过来陪你。”
霍觅雪乖巧道：“我没事的，爸爸你去忙吧。”
霍世昌笑着摸摸她的头，又转向吴桐：“小咪不方便，桐桐你帮忙招呼好同学们，中午带大家一起吃个饭。”
吴桐答应。
霍世昌站起来，少年少女们才发现他有快一米八高，也没有老板肚，身姿挺拔，龙行虎步。
他与林炀擦肩而过时，侧脸的轮廓在某一瞬几乎完全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