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交谈, 雍理才知道原来大雍和六州开战的近半年,背地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努力平息战乱。
彦君h定居大雍,虽说失去了所有家人, 但凭着一身不错的身手和绝不摘下的面具, 过得倒也平平静静。她别无他想, 此生只想孤身一人活下去。
哪怕注定不能婚配, 不能有家, 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所谓。
与沦为玩物相比, 有尊严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样的彦君h为什么又会被送去圣庭成为圣妃?
因为她一直暗中帮助大雍部队。
承了恩就要报。
她不喜欢战争,不喜欢六州人,也不喜欢一部分大雍人, 但是她愿意为了喜欢的那一部分大雍倾尽全力。
脱离平静生活, 回到熟悉却恐惧的六州, 只为了给大雍通风报信。
雍理是没办法知道的, 他哪怕御驾亲征, 也身居王帐,若非此时遭了变故, 流落在外,可能一生也不会知道这些不惜一切守护大雍的微末力量。
微末、渺小、不值一提。
却又在关键时候高耸、伟大、至关重要。
若非彦君h, 雍理又是九死一生。
若非彦君h, 炬族巫术一成, 正得意洋洋大雍三十万部队, 极有可能全军覆灭。
雍理一深想, 只觉后背发寒,后怕不止。
彦君h低声对他说道:“我不能被抓回圣庭, 人炮的事必须组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已经不是单纯地救下大雍将士了, 更是要救下无数无辜的六州百姓。
做人炮的过程残忍血腥,一旦做成更是破坏力巨大。
雍理无法确定是不是有此等威力,但他很确定此等邪术不该存在于世。
力量是个无底洞。
胜利是人心底最极限的渴望。
此时为生存,之后就是只为虚荣。
一旦战争开始不择手段,剩下的只有人间炼狱!
雍理凝神道:“你要如何阻止他们?”
彦君h一直是单独行事,此刻有了个人商量,不禁话匣子大开:“那邪术太诡魅,只有炬族首领一人知晓,我要刺杀梁振虎!”
雍理拧眉:“梁振虎我见过,你杀不死他。”
毕竟和六州各族打了半年,雍理很清楚这帮蛮夷里面的骨干成员。
梁振虎是炬族首领,也俨然是六州各族的领头人,此人高若小山,一身外家功夫刀枪不入,战场上曾徒手撕了大雍数十位冲锋兵,性情极其残暴。
彦君h虽说有点功夫,可她想刺杀梁振虎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骨刃再怎么锋锐,甚至淬了毒,若是刺不破梁振虎的皮肉,又如何能伤到他分毫!
彦君h:“我有把握,你只需替我去圣庭。”
雍理道:“两军对垒时,大雍射出数百弓箭,梁振虎一人在前,只用胳膊和双腿就挡飞了所有精弓利箭,他这般身手,你有把握?”
彦君h眼睫微颤:“不用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雍理早看出来了,这姑娘人不大主意却大得很,而且还很莽,刀山火海都敢去闯一闯。
“此事事关重大,你若不成,六州的无辜百姓和大雍三十万大军都要折在漫天黄沙里!”雍理只能先吓住她。
彦君h不是被吓大的,她能在经历了许多之后还有这份韧性,足以可见她有多犟:“时间不等人,成与不成我都要拼命一试!”
雍理没好气:“你拼了命却打草惊蛇 ,让对方更加防备,有何益处!”
彦君h盯他:“那你说要如何行事!”
雍理还真是有点想法,小姑娘年轻单纯,他却是权利堆里浸淫长大的。
动刀动枪是下册,智取才是万全。
雍理道:“你是要嫁给谁为妃?”
彦君h讥讽道:“什么妃?不过是叫着好听罢了,我们妍族又不能生……”
她顿了下,到底是觉得太屈辱,收住话头,直接回答雍理:“六州的那位圣子,梁铭。”
雍理留意到她之前未说完的关于妍族的话,但此时实在紧急,不如等了了人炮的事,他再做主保了彦氏一族!
这般想着,雍理已把心思收住:“果然是梁铭。”
梁铭他也是知道的,这小子是梁振虎的第十八个儿子。
从十八这个数字就能明白,哪怕贵为族长之子也毫无意义。
中原皇子多了都不值钱,更不要提这边远小族。
梁铭却是个心思大的。
他不知从哪儿学了点变戏法的招式,威力不大却够唬人。
当然这唬不住梁振虎,梁铭也没想唬住他,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梁振虎众多儿子里,多是能征善武的,唯独梁铭生得像中原人般瘦小孱弱,很不讨喜。
梁振虎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梁铭是为生存也罢,是为站到人前也罢,总归是脑子够用,小技巧震慑旁人后,向梁振虎进言:“父亲乃六州最神武的勇士,我们炬族更是有太阳神庇护,何不一统六州,称霸天下!”
这话掷地有声,梁振虎哪会不心动?
梁铭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