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气子,骤然冷得冰凉,仿佛隔着空气,眼神里的刀,都能把人扎个对穿。
云镜耷拉着脸,长叹了口气,长吁出来的暖气变成点点白烟,飘散在空气中。
岑玉京心虚,试探道:“云镜?”
“今天不想扇你,跟我进来,有事情处理。”
察觉到了云镜心情的缓和,岑玉京心中一喜,欢快答应:“哎!好嘞。”
云镜转身就走回了主殿的房中,岑玉京也准备走向主殿里面时,余光却看见了那个在石桌的凳子上乖巧坐着的炆池。
他此时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处,坐得乖乖巧巧,发现岑玉京正在看他,他也只好望着岑玉京,一双眸子透出盈盈目光,惹人怜爱。
路过炆池时,兴致大好,岑玉京忽然停下脚步:“嘬嘬嘬。”
炆池立马警觉,说道:“啊?唤我吗?”
他拿捏不住主意,开始眼神四处乱飘,“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起来。
岑玉京停了声响,炆池只好看向云镜,见她没反应,又坐了回去。
他记得,今天来到主殿的时候,云镜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她一路上颇有耐性地给自己介绍这主殿的摆设和位置,见他有些迷茫,云镜便叮嘱他,就坐在石凳子这里,没有她的命令,不能离开。
但岑玉京是云镜的好朋友……炆池也拿不住主意,坐在凳子上,惊慌失措。
岑玉京回头,却看见云镜眼神沉闷,正盯着炆池看,“你唤狗呢?”
岑玉京走到云镜身侧,轻笑:“可你看他,不也起来了吗?”
凳子上的男人手足无措,舔着嘴唇,对身边一切都怯生生的,完全没有一副贵公子的样子,甚至……连个冷静自持的人,都不算。
这样一个人,对唤狗的声响都这样敏感,竟然准备回应。
他将自己的尊严,与畜生持平……他心里面,没有对于尊重和骨气的度量衡,这样的人,三个月之内培养成像模像样的世家公子,有些棘手。
她眼神沉闷到了极致。
“嘬嘬嘬。”岑玉京又唤他,乐呵准备拿着瓜子去逗他。
这一次岑玉京是站在云镜身边的,炆池虽害怕云镜,却也觉得这句话是得到了云镜的默认,他以为云镜有话要同他讲。
他立马起了身子,准备往着云镜这边走过来。
“坐下!不许起来!”云镜冷声呵斥。
这声音太有威慑力,不仅是炆池,连四周伺候的奴仆,一旁嬉戏打闹的男宠都停了声音,齐齐看向云镜,奴仆们立马躬身,表示恭敬。
炆池被呵斥声吓到,停了脚步,盈盈的目光看向云镜,似乎在询问。
“坐下!”
“对不起……我立马……坐下。”他摸索着身后的石凳,试探的摸了摸位置,正对着云镜,坐下。
云镜收了神色,叮嘱道:“等我些时候,我商量个事。”
说罢,给了岑玉京一脚,转身就走,岑玉京躲过了那一脚,跟随着云镜走去,顺道轻蔑的回头,颇为纨绔地打量了炆池一眼。
殿内熏香味道很沉,庄严肃穆的摆设让整体气氛都变得凝重,走到了主殿中央,岑玉京坐上侧位,拿起一杯茶就喝了起来,笑眯眯的说:
“嘿嘿,那男奴,怪有意思的。”
“下回不要这么唤狗,那人愚笨,未经人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呵,未经人事?你真准备把这么一个蠢货送给刘钰?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云镜走到主殿的书案上,那上面有一张楚国的地形图,地形图的每个地方都标志的很清楚,正是她已经拿下的地方,那些是她荣誉的勋章。
但梁洲那个地方,却被云镜特地描了红。
她一定要拿下它。
“你该不会觉得刘钰就是个精虫上脑的蠢材吧,那男奴就算长得再好看,再绝色,睡个十天八天的也就腻了,你难道还奢望着,刘钰能爱上他?让他给你做卧底,拖延时间?”
手指摸索过了那梁洲的地形图,云镜不言不语,正在深思,微冷的眸子不为所动。
“与其奢望这个蠢货变成正常人,你不如去找官师衔,问他愿不愿意献身,好歹官师衔是世家公子,相貌也是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官师衔愿意……”
云镜紧拧着眉头,杀给岑玉京一个眼神,说道:“你嘴上积点德会死吗?”
“我打个比喻,主要是想告诉你,他变成正常人的难度,比官师衔为你献身下海的难度还大,你自己掂量掂量。”
语罢,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瘫倒了下去,顺手便拿起茶点吃了起来,身上细密针脚的白色衣衫沾了碎末,她拿手轻拍去。
“其实……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我也不奢望他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留一个男宠在刘钰身边,我放心些,反正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我能慢慢调教,能成就行,不能成的话……”
“不能成怎样?”岑玉京放下了茶盏,立马来了兴致,整个人都端正了起来。
不能成的话?云镜应该是不会要的。她虽然嘴上打趣云镜,但是发自内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