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香水味实在刺鼻到反胃,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三步,抱着臂,脸色有点冷,但黑暗掩饰了她的神色,所以男人只能听到她轻笑着问:“三杯怎么够?怎么也得三瓶吧。”
男人觉得有戏,窃喜地上前了一步,“三瓶就三瓶,美女说什么都是对的。”
“哦?”乔瑰意挑了挑眉:“红酒也行吗?”
男人的笑顿在嘴角,乔瑰意熟练地从烟盒里掏出一只烟,火光一闪而过,照出她玩味的笑:“我请你喝,2万五的红酒还是25万元的红酒,随你挑,只要你一滴不剩地喝完,我就原谅你,如何?”
男人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不再装腔做调地夹着嗓,“美女,和我玩呢?”
乔瑰意不屑地嗤笑了声:“三杯,看不起谁呢?”
“出来玩连玩的资本都没有,就别随便瞎他妈地碰。”她用力拍了拍自己被撞到的右肩,像是上面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赔不起。”
“还有——”烟雾缭绕下,唯有烟头一点红,显出人晦暗的脸“下次搭讪换个把戏,你撞人的样子,太拙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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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按理是不准抽烟的。
乔瑰意在厕所旁的铁楼梯里抽完了烟,压下心头那股反胃,才转身从“隧道”出来,倚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下看。
不管她最近偏爱的风格,她也从不在酒吧里找男人。
这里的男人,就像是刚上了层蜡的雕塑,看着油得人模狗样,实则全是银样鑞枪头。
石头做的心,连蹦跶两下都做不到。
昏暗糜烂的酒吧里,各色男女或坐或站,或已酒醉露出本态,或尚清醒聚成一团,在这荒唐又热闹的坏境里,骤然闯入了一抹白色。
衬衣熨烫得一丝不苟,清爽的发型没有用任何的定性喷雾,简简单单的牛仔裤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设计,他修长的腿却依旧无处可藏。在这醉态百出,香气刺鼻的酒吧里,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皂荚香气。
“小白羊误入狼群的聚会,可是分分钟就会被人给撕了的。”周郁莱见乔瑰意迟迟不从厕所出来,放下骰子出来找人,结果就看到刚刚还一脸没精打采的人直起了身。她顺着目光往下看,倒吸了口气,“这你不下去?”
乔瑰意没搭理她,只一脸兴味地继续往下看。
短短几分钟,撞人的戏码便再次开演,小白兔的皮毛就被酒打湿,透明的衬衫黏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腰线来。
一旁的周郁莱毫不留情地嘲笑,“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呢。”
乔瑰意终于开了口,“这种把戏对他没用。”
周郁莱看着他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衫,“万一走着那种欲拒还迎的人设呢?”
她们见得多了,不说远的,乔瑰意上一任男朋友,就是吃饭时被人泼了水,可怜兮兮地被乔瑰意捡了回来。
乔瑰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觉得他们很像?”
周郁莱没说话,看着他淡定疏离地拒绝了女生要微信的请求,不紧不慢地在庞杂的人海中寻找着什么,呼吸、步伐都一如刚进酒吧时的样子,仿佛那些黏腻潮湿的视线对他分毫没有影响。
“说实话,把两人放在一起比,属实有些越阶碰瓷了。”
乔瑰意笑了笑,没说话。
楼下那人一丝不苟的规整衬衣在拥挤的人潮中变得皱皱巴巴,系好的扣子滑开,那被衣物遮挡住的清晰喉结和锁骨,在此时一览无余。
有着令人玩味的诱惑感。
无处不在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追随着他,但那人只是淡定地找到了人,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乔瑰意慢悠悠地将看戏的目光收回,和周郁莱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
“回去了?”周郁莱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闺蜜,“人都走了,这还追得到么?”
乔瑰意语气一如既往勾着笑,“你知道的,我从不在酒吧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