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安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比平日里要木一些,开门的时候直直地落到乔瑰意的身后,过了很久眼神才逐渐聚焦。
见是乔瑰意,慌忙从玄关处拿出一个口罩戴上,才敞开门:“你怎么来了?”
隔着口罩,程辞安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
“病了?”乔瑰意探出手,想探探额头的温度,伸到一半又顿住:“介意吗?”
程辞安的反应比往常要慢一点,摇头的动作有些滞涩。
乔瑰意带着凉意的手贴上滚烫的额头,手下的温度还是烫得她一惊,“木木小朋友都没有生病,程辞安小朋友,你怎么回事?”
程辞安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热度爬上耳后。
他后退一步,“家里热水器坏了,冲了个冷水澡。”
“这么背?”乔瑰意对上程辞安的眼镜,“要我给你找人修修吗?”
程辞安:“不用。”
因为根本就没坏。
他就是淋雨淋的。
只是不是山林里的那场大雨。
乔瑰意轻笑一声,也没再追问,手里晃了晃小黄鸡的钥匙扣:“看了你的朋友圈,给回不了家的小朋友送钥匙。”
看到钥匙扣,程辞安眼神微动,语气郑重又温柔:“谢谢。”
他垂着眸,站在玄关里,不大的小黄鸡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乔瑰意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有点眼熟——
风雨交加的夜晚,熟悉的走廊,和站在门口,神色阴郁的男人。
但此时程辞安已经抬起了头。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像是秋日湖蓝的水,荡着阳光的波光粼粼,幽深却开阔。
“进来坐会儿吗?”
内心的画面一下消散。
乔瑰意内心轻嘲,大约是这边的走廊都长一个样,她记串了。
气温随着昨日的暴雨降了下来,乔瑰意考虑到病人的身体,关上了门。
“有女士拖鞋嘛?”
程辞安还在捏他的小黄鸡,闻言蹲下身,在鞋柜里翻了起来。
他略微带着沮丧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没有,只有这个可以嘛?”
程辞安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软乎乎的灰色拖鞋,看起来很大,但踩上去却意外得好穿。明明脚后跟多出了半截,走起路来却不拖沓。
没有女士拖鞋的认知让乔瑰意心情愉悦。
脚上的鞋更是合乎她心意。
她看向空荡荡的餐桌,“如果没有吃饭的话,可以陪我吃点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今天早上刚做的。”
程辞安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你——”
乔瑰意打开保温盒的盖子,糯米的香气伴随着升腾的蒸汽扩散开,“我妈做的。本来打算带回去明天中午吃的,便宜你这个病号了。”
程辞安带着乔瑰意走进厨房,“你吃过了?”
程辞安家的厨房不算大,两个人在里面竟然有些微的拥挤,乔瑰意一边环视着干净的厨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吃得不算愉快,所以想就美人下菜,可以吗?”
程辞安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
他用拳抵住唇,压抑地低咳了两声,嗓子比往日里更哑:“我感冒了,可能会传染给你。”
口罩挡住了自由呼吸的通道,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溢出些微的轻喘。
乔瑰意乱飘的目光一凝,落回到程辞安身上。
人或许总有一些破坏欲在身上,比如——
将有序的东西变得无序。
正如此时,凌乱的睡衣代替了往日里板正的衬衫,领口大咧咧敞开着,上次惊鸿一瞥露出的锁骨如今触手可及。
像是任人予取予求。
乔瑰意心一动,突然探出手。
“你衣服没理好。”
在这个角度里,乔瑰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中的倒影——
她慢条斯理地将程辞安被掖住的衣角一点点扯出,指尖拂过紧瘦的腰腹,感受着他倏然绷紧时,隆起的线条。
乔瑰意勾了勾唇。
身前的人已经忘记了呼吸,乔瑰意替他拉了拉胸口的衣服,提醒他,“你可以呼气。”
“我——”
然而此时乔瑰意已经进退有度地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说:“先吃饭吧,你们家碗在哪里?”
没有等到程辞安的回答,乔瑰意便自己找起了碗。
一连开了5个柜子都没有。
就在乔瑰意打算开第六个柜门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阵叹息,“不在这里。”
手腕倏尔被握住,程辞安微微用力,将乔瑰意从地上拉了起来,“碗筷都在上面的柜子里。”
乔瑰意踢了踢蹲麻了的腿,“你不早说。”
程辞安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碗,声音含笑,“就好奇你会在开第几个柜子的时候找到。”
促狭的笑意从弯弯的眉眼里泻出,“这么背?”
那是她刚刚嘲笑他的话。
她笑睨了一眼他,“两个这么背的人,那我们岂不是昨天的惑灵观都白去了?”
程辞安绕过乔瑰意,将碗筷放到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