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嚎哭。
她知道,程辞安就在一墙之隔的门外,但他会用自己的包容给她一块无声的天地。
傍晚,哭累了又睡着的乔瑰意被电话吵醒,是沈女士,“妈,怎么了?”
沈女士很敏锐,“你嗓子怎么了?”
睡了一觉出了身汗的乔瑰意烧已经完全退了,只是嗓子还有些哑,“今天组织活动,小孩多了点,喊哑了。”
“让你去你爸公司上班你又不听。”沈女士嗔怪道,“实在不行你买个扩音器。”
“嗯。”乔瑰意敷衍地应答着,“有什么事吗?”
“今天回来吃饭吗?”
“爸不应酬?”
“瞧你这话说的,你爸回来你才肯回来啊,我怎么没发现你和你爸关系这么好?”
“爸不回来我还能吃上你做的饭?我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重要?”
沈吟微轻哼,“你小时候我做的饭都喂到猪肚子里了?”
“......这几天可能不行。”乔瑰意摸了摸自己满头的湿汗,“下周吧。”
“也行。”
母上大人答应得那么快,乔瑰意反而有些惊异,“乔清许这段时间这么空?”
“乔家要倒了?”
沈女士没好气,“能不能盼你爸点好。”
“他闲还不好啊。”
“是是是。”说到自己的父亲,沈吟微的态度总是异常的坚决,乔瑰意没和她犟。
挂了电话,乔瑰意看向端着水倚在门边的程辞安,“怎么不进来?”
“担心你不自在。”
乔瑰意捧起滚烫的热水吹了吹,“这是你家,你的卧室,你还担心我不自在?”
程辞安探了探她的额头,又递过一个温度计,等乔瑰意乖乖夹好,“你不和你妈妈说你生病的事?”
他喝过乔妈妈做的粥,很香、很甜。
要是乔瑰意回家,应该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心情也能更好的放松,“怕她担心?”
乔瑰意却否认了,“我的母亲是一位真正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无忧无虑,天真又烂漫。”
所以——
“她会做一桌子美味的佳肴,会种一屋子的鲜花,却不会照顾一个人。”
“小时候,有一次我烧得特别厉害,恰巧阿姨又不在家,我妈急得直掉眼泪。”
但也只会掉眼泪。
她哭得无助极了,泪水不要钱地一颗一颗往下淌,砸在她的手背上,甚至将昏睡中的她都吵醒了。
她看着她哭,看着她一遍一遍给乔清许打电话。
那时间真漫长啊——
漫长到她现在都记得乔清许姗姗来迟的电弧啊,和不知多久冲进家里的一声。
里面没有乔清许。
他在外出差。
后来她就很少生病了,即使沈女士电话簿里存进了优秀的家庭医生的电话,她也不生病了。
她的母亲就像一直漂亮的金丝雀,有着华丽的羽毛和婉转的嗓音,却也不会飞翔。
她需要人给她遮风挡雨,如果乔清许不在,那就她来。
乔瑰意把温度计递过去,“怎么样,不烧了吧。”
“嗯。”程辞安低头去看已经恢复到正常范围的水银条,“是朵坚强的小玫瑰。”
她的父母给她取名叫瑰意,希望她可以在他们打造的后花园里开出娇嫩的花,但最后这株玫瑰却想跳出那无忧的伊甸园,执着于给每一片贫瘠的土地一点生机,甚至反哺那生她养她的后花园。
“是啊,你上次还说玫瑰要带刺才好,总不能就这么蔫了。”乔瑰意弯了弯手臂,看着纤细的手臂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至少也要扎他个鲜血淋漓。”
程辞安看着她微微恢复活力的样子,眼底终于染上点笑意,“是,没有人能拒绝美艳又热烈的玫瑰。”
“有人说玫瑰很俗。”乔瑰意忽然放下手,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