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雪今天晚上跟着任氏,姜锦妍难得清净一回,坐在那给林絮雪缝补衣服,四岁正是调皮的年龄,稍不注意,就去捣乱,衣服不是这烂就是那烂。
姜锦妍把那些缝缝还能要的衣服拿出来,缝好后在家里穿,虽然还不至于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上十年八年,衣服烂了话完全可以扔了,但姜锦妍不想让林絮雪养成浪费的习惯。
林然漾坐在一边看账本,对前一段时间的账进行核实。
有些不满的朝林然漾抱怨:“那二弟带二弟妹又逮鱼,又是带人家划船,前一段时间给人家搭了个秋千,也不指望你带我去逮鱼和搭秋千,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划过船。”
成亲五年多,林然漾对姜锦妍很好,婆婆公公也明理,不管小两口事情,有孩子后也帮着带孩子。
林家经商,在成亲后,开的店铺中有几家转让给了林则川,林然澈成亲也有。
姜锦妍倒也不是羡慕温雨疏,只是嫌林然漾总是不抽时间陪自己,说着哪天陪自己,大多数时候到那天又忘了。
“明天明天,明天带你去划船。”林然漾头也没抬,继续算账。
姜锦妍:“这账我每天都看,你是不是不放心我?这都十一月份了,冷风刮着,去划什么船?”
“是我有一处算错了,有一个单子,算出它最后的利润是八百两银子,就六百斗大米,一斗大米五文钱,谁家六百斗大米能赚八百两银子?”
“不是,你怎么算的?”
“就这样算的,还有,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他俩就得吵架,最晚明天早上。”
林然漾知道今天下午的事情,都准备去找林然澈,见初榆跟着温雨疏去了,就没过去,直接回家,路上碰见温浔熠,以为是温雨疏喊去撑腰的,更没打算管林然澈。
千算万算根本没算对,温浔熠根本就不知道这一事,只是路过被林然漾碰见,温雨疏也没打算要跟林然澈吵架。
温雨疏清楚,林然澈能同意跟自己定亲并成亲,其中定有任氏和林则川的因素,剩下的就不知道林然澈是怎么想的了。
她并不觉得是自己长的好看,勾住林然澈,没有感情基础,也不想费太多心思去管林然澈。
可当去绪风楼找到林然澈,他朝自己抱过来,听话的跟着自己回家时,温雨疏很难不怀疑,事情真的是那样的吗?
此时的林然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温雨疏无从得知。
头很痛。
林然澈睡醒后,只觉得头痛,哪哪都不得劲,喝酒喝多的代价就是这样。
头埋进被子里,思绪归拢,昨天的事情在脑海里快速划过,最后停留在一句话上。
温雨疏说:“自己站回来,回家。”
语气很淡,没了以往的笑容。
仔细想想,也不怪温雨疏生气,对人家生疏大半个月,甚至跑去喝了个大醉,喝醉就算了,还去了绪风楼,换谁谁又笑的出来。
林然澈也不想这样,但是真的放不下那件事情,一想起秦栖景,他就不得劲,也不能怪温雨疏。
可能是因为自小任氏和林则川对林然澈的要求有些宽松,长大后的林然澈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内心却比较敏感。
每次碰见秦栖景,都能想起来他跟温雨疏定个亲,是退亲以后,温雨疏才找的自己,林然澈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优秀。
再加上当时那个妇人说的“他那种人”。
哪种人?
浑浑噩噩过日子,满大街闲逛的人吗?
温雨疏来看林然澈睡醒没有,一进来就看见林然澈脸埋进枕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要把自己闷死?”说着一把把枕头拽出来。
从被窝里出来,靠着墙,林然澈梗着脖子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秦栖景?”
温雨疏疑惑:“你又发什么神经?我要是觉得你没秦栖景好,我还退婚干什么?”
林然澈嘴硬:“你就是有。”
“你想怎样?”
“亲我一下”
“嘴臭死了,洗漱吃饭去。”
*
气温日渐下降,清早起来往外看,未凋零的叶子上落满白霜。
昨晚不知何时下了场大雪,又不知何时停止。
淮之和初榆一早起来,为了活动筋骨,暖暖身子,跟府里其他下人一起清雪,不过两人只清扫了连廊。
淮之搓了搓手,说:“这天儿主子应该不会出门了。”
初榆也有些不太确定:“谁知道呢。”
林然澈特征之一,最爱突然决定。
别人下雨下雪天不喜欢出门,林然澈经常雨雪天出门,然后往店里一坐,有时睡上一天,有时就那样看着外面风景发呆一整天。
这时候林然澈通常也不会让两人在跟前侍候,想干嘛干嘛去。
淮之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家里也能睡觉和发呆,怎么会想起跑到店里去,天不好,生意也都不会太好。
初榆:“你不懂。”
淮之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懂一样。”
看了看天,料想应该不会出去,林然澈怕是会一天都呆在温雨疏旁边,两人刚准备回屋歇着,立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