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小姐三个字时,苏琬琬几乎是愣了一瞬间。
三年前的变故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周南行接着道:“所以苏小姐,史保德如今不在院子。你上马车,我送护你回去。”
苏琬琬的意识瞬间回笼,若是他说得属实,自己现在上门拜访确实是无用之举。
而且史大人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员,周南行说话间却没有半分降低姿态的意思,难道他的身份更高?
苏琬琬几乎是瞬间把这个想法扔了出去,他如此年轻,还是齐峥的随从,他如何能做到四品以上的朝廷命官?
既然决定不再牵扯,苏琬琬的后退一步,然后转身离开。
“不必,我自己走回去便好。”
她并不只是简单地争一口气,也是不想让齐峥和周南行知道自己如今的住处。
周南行并没有劝导,而是跳下车,不远不近地跟在苏琬琬后面。
脚步声就这样如影随形,苏琬琬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转身,“你不必跟着我。”
周南行也停下脚步:“主子说,若是苏小姐不愿意坐马车,想要走一走的话,那我就跟在苏小姐身后护送。”
藏在袖中的双手紧了紧,苏琬琬被这种无赖一般的方式烦得直皱眉头,她看着周南行。
“之前你不常喊他主子,为何如今句句皆是?”
她能感觉到周南行和齐峥在性情上都变了不少,而周南行最大的变化就是,变得像是一块不近人情的寒冰,很难在脸上看到笑意。
周南行听了这句话却笑了,不过这声笑意像是自嘲,皮笑肉不笑,“之前是我太逾矩了。”
苏琬琬抿嘴没说什么。
她很快就想通了,拧不过周南行,如果一定要一块走,倒不如坐马车。
苏琬琬果断抬步,踩着车夫及时放好的矮凳,利索地上了车。
她坐稳后,周南心掀开车帘走进来,坐在苏琬琬对面。
两人都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思。
两年半前,写着“齐峥已死”的那封信,就是周南行署名寄过来的。
如今苏琬琬知道齐峥没有死,却也没有了精力再追究,此刻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
周南行双手按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眼皮半磕,视线往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苏小姐,说一个地址吧。”
苏琬琬将宅子的地址说出来后,马车外传来车夫驾马的声音,马车开始缓缓摇动。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苏琬琬无意间看到周南行腰间挂着的一柄长刀,这刀与寻常刀身不一样,刀身偏细,刀尾微微上些,上面雕着鎏金雁翎。
这是绣春刀。
苏琬琬抬头看着周南行,惊讶问道:“你也加入了锦衣卫?”
三年前,苏琬琬就知道齐峥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身份仅次于指挥使。
没想到如今,跟在齐峥的身边的周南行也成为了锦衣卫。
周南行的视线也逐渐右挪,最后停留在绣春刀上。
语气有着苏琬琬难以理解的情绪,“是,我早就是锦衣卫了。”
从宅子到史府的这段路,苏琬琬走了小半个时辰,可是坐着马车慢悠悠地摇摇晃晃,只用了两刻钟。
苏琬琬让车夫在临家的转角前停下,免得让张氏看见了产生什么误会。
这次周南行没有阻拦,在苏琬琬掀开车帘下车的时候,道了一句,“那苏小姐,下次再见。”
苏琬琬没有回话,若是可以,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苏琬琬回家时,露水刚刚做好饭。
她离家前嘱咐过,自己回来会有些晚,不必给自己做菜,留下两个简单的馒头能够充饥就是。
张开羽看见苏琬琬回来了,还是喊着一块用饭。
露水也在一旁搭腔,“小姐你就吃些吧,做的菜有多的。”
露水拉着苏琬琬的袖子,试图让她在饭桌前坐下。
苏琬琬并没有真的把露水当作丫鬟使,三年前发生了不少事情,两人之间也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的羁绊。
三年来,露水一直都是同他们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只是她要是不坐着用膳,露水也就不好坐着吃饭了。
苏琬琬这么想着,就坐了下来。
露水进门前,特意去东厢房喊了张氏,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会,张氏却迟迟不来。
张开羽站起身,“我去喊母亲过来。”
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拿起一个空碗开始捡菜,“母亲让我捡些饭菜过去,她在房间吃,就不过来了。”
菜才夹了两筷子,张氏就站到了门口。
苏琬琬心有所感抬头去看张氏,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眼神实在算不得和善,嘴巴抿着,就连眼角的皱纹都绷得紧紧的。
“别夹了,我过来坐着吃。”
张氏的出尔反尔让张开羽有些迷惑,只放下碗筷招呼张氏坐下,没有多问。
她落座后,四人开始安静地用着饭。
可时不时,张氏就会用筷子重重地敲击碗沿,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
几次过后,张开羽眉头皱起,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