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与床榻之间的空隙,揽住苏琬琬的腰,将人拖到自己身边。
他将脑袋埋到苏琬琬的颈窝,就这么从身后抱着她,像是树懒抱着树枝一样。
“别多想,只是睡觉。”热气喷洒在苏琬琬的颈窝,“睡一宿,明早就送你出宫。”
苏琬琬的心跳随着齐君赫安静的动作和平静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经历刚才的大起大落,她都分不清现在的处境是好是坏。
苏琬琬睡在床的里侧,面对着床帐,房间中还留着微弱的灯光,她借着这些光线,去数上面的针线。
她打算等齐君赫睡着了再挪开,这个姿势让她很不自在,她也并不想再和齐君赫如此近距离地躺在一张床上。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悠长,就在苏琬琬以为齐君赫快要睡着了,一只修长的手掌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齐君赫有些眷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琬琬,睡觉。”
*
杨子苓一直在酒楼的隔间里面等着,一直等到宵禁了,才得到月牙等人回来的消息。
可是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杨子苓看到她时,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史婉清不解,“不是你写信告知于我,要在这里见面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隐去了恩断义绝四个字。
史婉清虽然登门了,但是两手空空,杨子苓曾经送她的东西她都没有带来,显然没有抱着要绝交的心思。
她进门时也扫了一眼,杨子苓也没有带,看来两人的心思是一致的。
杨子苓意识到她吩咐下去的事情应该是失败了,只能转变话风,“是,是我。”
月牙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扯着小姐的衣袍,脸上都是后怕,“小姐。”
“喊我做什么?”杨子苓皱着眉头转身问话。
月牙在她耳边轻声说:“他们绑错人了。”
话音又急又快,但杨子苓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月牙。
“这怎么会认错,你跟着我见过史婉清几回了?”
史婉清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主仆。
月牙利索地跪下认错,“奴婢当时肚子疼离开了一会,他们就……”
“绑错了谁?”杨子苓打断她,眉头也已经皱起来,但是神色还算平静。
“不知道,我没瞧见脸,但可能是史府的客人。”
她们说话完全没有避着史婉清的意思,从三言两语中,史婉清就大概摸清楚了情况。
史婉清约莫记得父亲提起过,有一位知己好友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年岁,这两日会来府上做客,如今父母双亡是个可怜人,若是碰上了记得对人家厚待些。
若真是她被绑走了,史婉清如何跟父亲提起?
史婉清问道:“你们把人送到哪里去了?”
杨子苓站起身,“急什么,有我在还能找不回来人吗?”
她走到门口,转身呵斥月牙,“还跪着做什么?办错了差事还不跟着我去救人?”
月牙慌忙站起来,跟在杨子苓身后离开。
史婉清跟上去,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主仆二人动作这般快,竟然转眼就到了楼下。
等上了马车,杨子苓脸上的平静才彻底破裂,急得脑门出汗,“王叔,车快点。”
王叔是他的车夫。
杨子苓捏着眉心,连斥责月牙的心情都没有。
她敢把史婉清送进去,是因为宫内有些脸面的,都知道史婉清是她杨子苓的朋友,无人敢得罪。
齐君赫也认识御史中丞家的女儿,国宴上都见过,定然不会过多为难。
但若是进去一个生面孔,可不是把她往鬼门关赶走?
现在已经到了大赵的宵禁时间,但是这一条文在杨家面前只是形同虚设,闻声赶来的官兵一瞧见马车上面的样式,就不敢靠近,更何况拦车。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守宫门的人看到月牙举着的杨家令牌不会阻拦她们进宫,但是马车史不允许驶入宫门的,杨子苓只好从马车跳下,步伐匆匆地往里走。
可是乾清宫好远,那姑娘也不一定还在那里,范围就无限大,这皇宫这么大,她一个人可找不过来。
只能先去内务府找几个太监宫女的掌事人,让他们帮着找。
只是杨子苓没走两步,就迎面碰见一个熟人,那人生得高大,从深宫中缓步走出,步履稳重,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杨子苓的脚步停下,距离来人只有一米之遥。
“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