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琬按住她肩膀将人往院子一推,“去喊人找大夫,快去!”
自己则飞快进屋,先是探了探呼吸,发现呼吸仍在却断断续续的,又碰脉搏发现十分微弱,于是将人平放在地上,双手交叠按住人胸口,开始用力下压。
她之前在县城时,常跟着的那位女医,便用此方法拉回来好几个人的命,希望这次也有用。
宋思雨已经派下人去喊大夫,自己折回房间跪在母亲身边,手足无措,泪水已经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苏琬琬保持着按压的动作,额头出了不少汗,喘着气道:“先别哭,把她的头仰起来。”
宋思雨连忙照做。
苏琬琬又按了好一会,才见宋母深吸缓缓睁开眼,呼吸也连续起来。
苏琬琬立马止住了按压的动作,往后一坐,她的脸色白得可怕,皮下青筋都隐隐可见。
宋思雨已经哭得泣不成声,附身抱着母亲,“娘,你吓死我了。”
好在大夫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诊过脉后送了一口气,但仍然神色严肃。
“老人家的阳亢是最来越严重了,好在此次抢救及时没有大碍,日后要更用心调理。”
宋母已经缓过气,一边安抚地拍着女儿的手,一边笑着看着苏琬琬,“还得多亏了这位姑娘。”
苏琬琬点点头算是回应。
大夫又开了药方,嘱咐了好几句,打算离开。
宋思雨止住了哭泣,唤住大夫,“劳烦再给这位姑娘看看,她肚子疼。”
苏琬琬原先还站着,后来小腹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有些站不住,才自作主张坐了下来。
大夫转身走到苏琬琬跟前,把上手腕上的脉,“姑娘的胎象不稳,暂且喝上几日的安胎药,日后好好修养便是。”
宋思雨一惊,去看苏琬琬的神色,才发现她十分平静,怕是早就知道了。
苏琬琬额头上还沾着汗,嘴唇发白,“这孩子,可否能落掉?”
宋母听了此话,正要说什么,宋思雨握了握她的手。
若是被人强掳而怀上的孩子,怕是没有姑娘愿意留下来的。
大夫又细细把了脉,问道:“姑娘可曾喝过什么?”
苏琬琬想起黄太医,点头,“喝过些汤药,却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
大夫叹气,“这开药的大夫是位高手,若是这孩子落掉,姑娘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此话宛如晴天霹雳,苏琬琬怔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大夫好心劝道:“姑娘,自己的性命为上。我为你开一副安胎药,平日喝着吧。”
宋思雨看着苏琬琬,默默低头挽着母亲的手,轻声道:“娘,她救了你,我们欠她人情。”
宋母明白女儿的心思,点了点头。
为了这份救命恩情,总是要向思雨干爹开这个口的。
大夫走后,宋思雨走到苏琬琬身前,想要宽慰几句,正要开口,却发现苏琬琬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方才一番手忙脚乱,她的妇人发髻散开,额前垂下几缕,有种新柳被催折的脆弱感。
宋思雨只觉得所有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道:“若是不嫌弃,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你与我有恩,与我娘亲也有恩,不必觉得不自在。”
苏琬琬抬头望她,眼前模糊一片,只觉得耳里也十分嘈杂,听不清楚一点。
她试图勾唇去笑,却瞬间落了泪。
她与齐君赫终究是这辈子扯不清了。
苏琬琬再也稳不住身子,扑倒向前,整个人摔进宋思雨怀里,晕了过去。
*
苏琬琬醒来时,已经过了一日一夜。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一丝丝凉气。
只要再下几场雨,天气就会渐渐转凉了吧,苏琬琬在心里这般想。
她的眼前,是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坐在自己床前,凑近了笑道:“这是要醒了。”
这道像是天外来音,模糊得很。
苏琬琬却觉得熟悉,熟悉得眼角沁出了泪,喃喃喊道:“娘。”
那人探着苏琬琬的额头,“姑娘这是想娘了,你醒过来后,我就派人带你去找你娘。”
这道声音清晰很多,苏琬琬总算是听清了,她睁开眼,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去,她看清了跟前人的模样。.
这是宋母。
苏琬琬开口道:“伯母,我爹娘已经死了。”
宋母心里闪过一丝心疼,这姑娘瞧着与思雨差不多年岁,却父母双亡,还落到这般境地,当真是可怜。
捏着帕子替苏琬琬擦了泪水,她道:“那就在这里住一辈子。”
宋思雨走进房间,她身后跟了一个丫头,丫头手里端着两碗药。
她招呼着:“你们都该喝药了。”
丫头识趣地将药碗递给了宋母和苏琬琬。
苏琬琬不大想喝,接过后只是放在手里。
宋思雨让丫头下去,坐到苏琬琬身边,低声道:“姐姐,昨日我又让旁的大夫来看过了,都是一样结论,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把药喝了吧。”
苏琬琬捏着碗的手一紧,犹豫片刻还是抱着碗一饮而尽。
这汤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