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这么简单,狗嘴里还能吐出根象牙来?
果不其然,陆铭舟紧跟着就来了一句:“以后HR的活儿也干不下去了,你又非要工作,我可以推荐你去我爸供应商那儿刮腻子。”
刮腻子……?
三个字听得沈星露嘴角直抽搐,险些扔下了刮刀:“陆铭舟!不会说话你可以选择闭嘴!”
陆铭舟情绪稳定,继续输出:“没有小看你的意思,你也别小看这些师傅,一个月下来赚得可未必比你少。”顿了顿,又问了一句,“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了?”
呵,还旁敲侧击打听起她工资来了?
她一个月一万八的工资已经远超上海市平均薪资标准,尤其在应届生之间,但她也知道这在资本家眼里连根苍蝇腿都算不上。
沈星露轻呵了声,故作不置可否:“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陆铭舟来了一句:“你赚的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总有知情权吧?”
沈星露不答反问:“那你呢?倒是说说你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她也一直很好奇陆铭舟一年下来能给他们共同财产增值多少呢。
别再赚的没有贷的多,一顿操作猛如虎,弄得他们夫妻财务上全是窟窿。
陆铭舟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具体数字也不好说,这个季度财报财务还没有发过来,但只能说是运转良好,资金充足。你要好奇,我可以让财务顺便也抄你一份。”
“那倒是不必!”
好像她惦记他那几个钱一样。
婚都结了三年,两人倒是第一次谈起金钱话题。
陆铭舟又借机提起一茬:“对了,我给你的卡怎么也不见你刷啊?”
沈星露回了一句:“我自己有钱。”
沈家父母出国前给沈星露留了一笔财产,或者说是嫁妆。
市区一套建筑面积六百平的别墅,杭州两套别墅一套大平层,车子、珠宝、现金、股票更是不计其数。
沈星露性格佛系,即便平时吃穿用度也都不俗,却也没有铺张浪费,动辄几百万拍个珠宝,或在家里收集一墙爱马仕的习惯。
父母留下的钱,她就是定期存进银行,产生的利息也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
她和陆铭舟名义上虽是夫妻,不过婚后一直是各过各的。
虽然陆铭舟回国后有了自己的事业,公司步入正轨后给了她一张副卡留作家用,沈星露也只是把卡收下,当做小家庭的机动资金,日常花销从不花陆铭舟一分钱,就是这么有骨气!
不过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思想观念都偏传统,陆铭舟也不外如是。
他从小耳濡目染,眼里所看到的便是,不论是他奶奶、妈妈,或是身边的同龄女孩儿,基本都是婚前爸爸养,婚后老公养。即便他和沈星露纸糊的婚姻,他也觉得自己理应承担起沈星露的日常花销。
陆铭舟语重心长说了句:“前两年我们还在上学,你花父母的钱我倒觉得没什么,但毕竟现在我也有收入了,养你也绰绰有余,我赚的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于情于理,你都可以刷那张卡。”
沈星露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沈星露背对着他,继续用刮刀一笔一笔上着颜色,依旧很有骨气地回了一句:“不用了。”
陆铭舟两手轻轻从身后搭着她双肩:“你自己觉得没事,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婿无能?”
他倒是在意自己的形象。
沈星露回了一句:“我就跟他们说我现在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不就好了。”
陆铭舟轻笑了声:“你说了,你爸妈倒是也得信。”
哦,拐弯抹角到头来还是埋汰她呢!
沈星露摔下刮刀把他往楼下推:“出去出去出去,你影响我创作了!”
*
一下午的时间,沈星露就这样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创作,上完了底色又用最小号的刮刀绘制花卉,花瓣一片一片都画得十分立体。
沈星露发现没有了周围天才同学们的干扰,她反而能静下心来画出自己的作品,更能注重自己的内心表达。
一束白玫瑰静静绽放在莫兰迪色的底图,宁静中又带着淡淡的孤独和伤感。
即便许久没画,但她多年的功底还是在一幅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沈星露很满意,准备等过个一两周颜料干透了便送去订制画框,找个地方把它挂起来。
陆铭舟上楼时沈星露刚大功告成。
她穿了一条复古风的白色棉麻布长裙,脖子上套了个围裙,却还是没能避免裙子、手臂乃至脸颊上都沾染星星点点颜料的命运。
她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拿着笔刷,站在画布前打量着这幅画还有哪里要修缮的地方。
顶楼斜坡状的屋顶上开了一扇天窗,夏日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光线在她裙摆上打出了不规则几何图案的光。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伦敦,他在她画室里第一次看到她,女孩儿被几块巨大的画板围着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颜料,那画面却很美,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对她动心。
听到声响,沈星露回过了头。
她看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看样子是要回北京